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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全国人民炫富成风,通过各种渠道比豪宅,赛豪车之际,有那么一个地带,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们比的是,谁穷。
没错,在这里,就是要说明自己有多穷,只有越穷,才能够有可能被评为国家级贫困县,获得国家级贫困县称号,就可以获得扶贫办的扶贫资金和相关政策,县领导率领全县人民戴着这顶帽子,就可以直奔社会主义小康生活。
我说的并不夸张,每年全国评比国家级贫困县是一个伤脑筋的事情,很多县市争先恐后,评上的皆大欢喜,评不上的垂头丧气,评不上的县领导好像有多么对不起县里的父老乡亲,也无颜见江东父老一样,就差唱着“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拔刀自刎了。
我有个同学,在学校时是我的小跟班,从东北偏远农村而来。毕业以后,本来也想到省城某个职位,可是怎奈没有关系,眼睁睁看着别人走进大城市,自己只好乖乖的打道回府。那时候,在他们那里能够出来个大学生实属不易,上了大学的也多数都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像我这个同学能够回到家乡的不算多。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在家乡苦心经营了几十年,却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从做小职员开始,慢慢升迁到现在副县长的位置,而且还是主管组织和人事的副县长。
我和这位同学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平时联系也不多,前年,受他多次相邀,终于抽身去他家乡走走。早就听说他的家乡是国家级贫困县,我内心也在嘀咕,我的这位同学真是命苦,在这样一个鬼地方一待就是三十年,就算是一个县级领导,那也是个苦差事吧,就像焦裕禄那样,肯定是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许,此时此刻,我同学正带领全县人民战天斗地,不屈不挠呢吧。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临行前,我还带了一些自己穿过的旧衣服,想着贫困县的同学可能衣不遮体,聊表无衣之难吧。让我大跌眼镜的是,这位昔日我的小跟班,如今,尽管是贫困县的领导,却过着比富裕县不知风光多少倍的生活,他派了一个车队来迎接我,见到他第一面我就被惊呆了,保养得很好的面容,与在学校时没有两样,上身穿著BV皮夹克,脚蹬阿玛尼皮鞋,脖子上跨着一台德国莱卡相机,完全颠覆了一个贫困农村土领导的形象。
同学相见非外眼热,他举办了一个豪华的迎接晚宴,作陪的有十几个县主要领导,山珍海味自不用表,酒吗,肯定是国酒茅台啦。一瓶接一瓶的喝,我算了一下,那一晚茅台酒喝了有20瓶,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借着酒劲,我那老同学吐露一些真情,他说,当年,还为没有去上大城市而懊恼,现在看来,做土皇帝要远远好过在大城市看别人的脸色,现在,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只手能遮住这片天。我问他,你们县是贫困县,在这里当领导很不容易吧?他笑着说,一看你就是个外行,越是贫困县,领导越好当,而且油水越大。你不知道,这个贫困县的帽子可是来之不易,为了争当贫困县,几代县领导付出了辛勤的汗水,甘苦自知啊。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拼命的去当贫困县呢?他回答,只有戴上了贫困县的帽子,在全国扶贫开发政策中,才能在财政转移支付、项目资金安排、基础设施建设方面获得倾斜和优先,因此戴上贫困县帽子就意味着好处多,甚至全国出现扶贫几十年都不愿脱贫,贫困县入围全国百强县等争相“戴穷帽”的怪相。
你看,现在中国人不仅争先恐后戴绿帽子,贫困帽子也是热饽饽,一旦戴上终生受益。俗话说,争上容易保持难,每年评比,为了保住这个帽子,县领导要出面四处活动,甚至要送礼给好处,才不至于被人摘了帽子。所以,我的这个同学的县几十年如一日的戴着贫困县的帽子,以此为荣耀,也得到了很多实惠。
尽管是国家级贫困县,但是,楼堂馆所的奢华程度堪与富裕县相比。我去过我的同学办公室,毫不夸张的说,绝不比奥巴马办公室小,其奢华程度也不让他人。办公室里洗手间,卧室一应俱全,这哪里像贫困县领导的办公室,分明是土豪劣绅啊。
据说,每次我们同学会,我的这位县太爷同学都有专车司机陪护左右,绝不与同学共住招待所,必须要找最豪华的酒店入住,每次都大肆宴请同学,出手相当大方。那次,我去看他,他把他的司机交给我使用,这个司机也是多嘴,可能是看我与同学关系密切,就不拿我当外人了,他说,他的老板至少有上亿身价,他的女儿和女婿在外面做的生意,都与县里有关,通过他的关系为他的女儿输送利益。现在,他们一家在省城已经买了好多处房产,女儿女婿也在省城安了家,退休以后,他打算搬到省城去住,这样,摇身一变,从贫困县的县太爷变成省城市民,也圆了他当年没有去成省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