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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老人许家屯六月二十九日在美国洛杉矶家中安然辞世。
据报道,许家屯自从1990年流亡美国,就再也没能回过中国,尽管他一再表示最大的愿望是在有生之年能够回家看看。但是,他的那个党就连这一点起码的要求都不满足他,难道这就是对他最大的冲动的惩罚?不知道他是心寒,还是遗憾。
如果你是个孩子,你受到的最大惩罚,大概莫过于有人把你赶出家门,让你流落街头,让你有家不能回,这对你的心灵将会造成怎样的伤害?
回家,也应该是人们最起码的自由和权利吧。而这样一种基本的权利和自由,却被许家屯的党给他剥夺了。六四时期,许家屯在香港履新,因为同情学生民主运动,反对镇压天安门广场学生,而担心党对他秋后算账(因为他太了解他的党了)。1990年不辞而别,辗转来到美国。我想,对于许家屯这样一位老人,这样一位为他的事业和理想奋斗一生的无产阶级革命家(许老一直坚称自己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到了晚年,却为了恐惧而去国,离开生他养他,他为之奋斗一生的祖国,那种离乡背井的酸楚,是没有这种经历的人体会不到的。
不过,从某种角度,许家屯又是幸运的,他在耄耋之年来到美国,得到家人和友人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能够呼吸自由的空气,能够享受民主的制度,能够得到美国社会的福利待遇,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恐惧,再也无须忍气吞声。使他能够得以100岁的高龄走完人生漫长的道路。而他在国内的很多战友,有几个能够如此高寿?在美国,他创造了生命奇迹,他,笑到了最后。
毫无疑问,活着才是硬道理,至于宣称“发展是硬道理”的那位老人,晚景未必比许家屯好。“两手抓 ,两手都要硬,”两手也都在抖的老人,难道在天安门广场开枪以后,在即将不久于人世的日子,良知就不会受到半点的触动?
我想,许家屯最大的悲剧不在于能否回家,东坡有言:此心安处是吾乡,如果心安定了,哪里都是故乡,更何况,在美国的家中花园,看着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常常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何乐而不为?相反,当许家屯在美国静下心来,反思一下他为之奋斗的主义,当初满怀激情,抱着解放全人类的信念,到头来,别说解放全人类,就连他自己都没有被解放,甚至落得个叛逃祖国,自绝于人民的罪名。
不管许家屯自己愿不愿意承认,事实上,美国俨然已经成了他的第二故乡。他没有为美国社会做过任何贡献,甚至他的党对美国抱有刻骨仇恨,他也曾助纣为虐,攻击和反对美国。可是,美国,以博大的胸怀接纳了他。相反,他的那个党,只是因为他在六四期间表达了不同的看法,就将他拒之国门,到死也没让他实现他的回家看看,再尝一尝家乡大闸蟹的愿望。
几年前,网上有个段子,讲的是前苏联一个人移民美国。在海关处,关员发现他的行李里面有一幅斯大林的画像,不解的问:你都移民美国了,为什么还带着这张画像?这位移民答道:当我想回来时,我看看他,我就再也不想回来了。每一个从独裁国家出来投奔自由的人,请你们永远不要忘记,你们失去的是枷锁,是恐惧,是不公,是剥削。而得到的,却是公平,正义,自由,民主,尊严。
最后,谨以本杰明.富兰克林一句名言结束此篇小文:那里有自由,那里就是我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