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赏画》之二十二：读《个人体验》

读《个人的体验》

《个人的体验》是日本当代著名作家大江健三郎的一部长篇小说。
大江健三郎的作品中“存在着超越语言与文化的契机、崭新的见解、充满凝练形象的诗这种‘变异的现实主义’，让他回归自我主题的强烈迷恋消除了语言障碍”而荣膺1994年度的诺奖。

《个人的体验》这部长篇写的是日本青年一个绰号叫“鸟”的，在其妻生了个脑畸形儿后，精神几乎崩溃，与前任女友在性交中寻找逃避，并想抛弃婴儿共奔非洲，最后立下决心，正视现实、肩起抚养婴儿的责任的心理流变，反映了战后日本人在政治高压、核威胁与生存危机中的生存状态与心理异化。

一是运用拟物手法描写人物与人生存的环境，给人造成生存的荒芜与人之间的疏远。
  小说开篇就介绍主人公“鸟”像一只野生的鹿，昂然而优雅地瞧着陈列架上一幅绘制精美的非洲地图。”写出主人公梦想回归自然的生存压力与强烈出逃城市重压的心理。小说主人公不但有个鸟的绰号，还有一幅在生存重压与城市荒漠挤压下异化的鸟的形象。“鸟”个子矮小，瘦兮兮的。他的朋友们，大学毕业一就职，都跟吹气似的胖了起来。。。。。。惟独鸟这个人，除了肚子有些鼓出以外，身上还是瘦骨嶙峋的。他老是耸着肩，猫着腰走路，站着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姿势。他耸起肩，像两只收拢来的翅膀，他容貌本身，也立即使人想起鸟。滑溜溜没有一丝皱纹的暗色鼻梁，鸟喙一般挺直，再强有力地勾起；眼珠泛出动物胶一般坚硬而迟钝的光，几乎从不表露情绪。有时，那眼睛会突睁大，像一只惊弓之鸟。嘴唇老是紧绷绷的，又薄又硬，两颊到下巴刀削一般的尖利。还有那红红的头发，烈火燃烧般地竖起，直指苍穹。在小说运行当中，也多次用拟物手法描写环境与人物，给人有种动物世界的冷漠和异化的人性之印象。

二是比喻文体的表现扮演着重要的暗喻、讽剌和批判角色，使其文学的想象力立足于语言的总体位置上。比如，她有着小小肮脏的手，手指粗糙得像趴在灌木丛里的变色龙的脚爪。又如，雨停了，风小了。天上波浪翻滚的云也干涸了。灿烂的早晨，已经从黎明昏暗的茧子里脱壳而出。初夏的大气一片馨香，人们身上的肌肉、五脏六腑都觉得疲软。鸟的双眼，早就被建筑物里残夜之温柔娇惯坏了，而濡湿的柏油马路、茂密的行道树折射出来的晨光，像一根霜柱，又白又硬地砸进了鸟的眼睛里。

三是关于性的问题。作品中的性，不是孤立的，而是用来作为严肃问题来思考的。是从人物心理、生理和社会生存与政治环境多层次统一起来探求的。社会生存的压力、政治环境的不安与核威胁对人心理上造成的影响，人性渴望释放与解脱。性形象的复杂性，其实是社会形象复杂性在人心理与生理上的真实反映。

2003年 放鹤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