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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宠物,我的伤心养鸡史
曹小莉
"The more people I
meet, the more I love my
dog"
在美加常看到汽车后面这条语录,略嫌偏颇,但有道理。
不是所有的人你会喜欢,但你养的宠物你肯定爱不释手,我深有体会。和宠物在一起,唤起我的童心,好像世界都明亮了,六十和七十年代我没有机缘和小动物在一起,真不知怎么在那混沌世界度过的。
小动物对主人的爱让你无法抗拒,无法释怀,无法拒绝,无法不爱它。我养过的小鸡小鸭小猫小狗都跟著我转,而且是团团转,带翅膀的飞到我手上,飞到我肩上,飞到我头上,有腿的一见我就飞奔而来,走哪儿跟哪儿,只有一只兔子吃饱了打洞跑了,难怪有口头语,“这浑蛋兔崽子”,可能人们聽说了我的遭遇有感而发,就成了民间谚语。
我从三岁起开始养鸡,至今烹调手艺全是小时饲养鸡娃娃奠定基础。温哥华市长大人允许养鸡,善莫大矣,我正跃跃欲试,有空把我养鸡史给大家讲讲,那是本人无数嗜好之一,酸甜苦辣,爱恨交杂,回忆无穷。
想当年,为了让我养的鸡能吃上青菜,我可是不惜面子,(在北京)告诉卖菜的售货员我的小鸡们需要菜帮子,他们总给我留一点。(在南京)米店的人也会让我去扫一点米粒给我的宠物们,我还经常捉油葫芦(一种比蟋蟀大一点的大蛐蛐)喂我的宝贝们,(买来的成年鸡,从小养的没一只成活过),在树上抓皮虫(南京的叫法,不知是什么昆虫的土名)喂它们。印象中这是困难时期之前或之后的事,三年困难时期我自己都很饿,不记得家中有鸡来分东西吃。
小时候在南京,我奶奶一次总给我买十只刚出壳的小黄绒绒鸡,可能是农民骗人,每次养到几星期大,就一个个得瘟病死去,在如此年幼的时候(根本不记得到底几岁就开始的养鸡史)就经历了生离死别的痛苦,而且每年重复一次,直到去了北京。
鸡死以后,照例是我先嚎啕大哭,再学小人书里的情节,给它们做一个墓,放上十字架。(不远处是一个旧教堂,叫作救世军,可能小孩模仿力强,倒不是有什么宗教情怀。在困难时期之前,我每天去打一罐羊奶,按月付钱,付多少我不清楚,也不是小孩关心的事。看到墓地必有十字架,十字架和死是连在一起的,鸡死了当然要树一个十字架。)奶奶总是说“作孽呀,这些乡下人,不能这么坑孩子呀!”现在想来农民也是无奈,这种鸡瘟可能就是禽流感的一种。
北京买的是来杭鸡,洋种,又大又结实,可惜再也找不到昆虫喂它们了。好在机关宿舍用电不用另算钱,我们发明了用电灯照明,确保她们健康生蛋。我爸爸给它们钉了一个带顶小木棚屋,我写上端端正正的两个字“曹宅”,也是从小人书上学来的。
刚到北京,我极为痛恨这个地方,天那么冷,风沙那么大,讲相声说话带那么多儿音干嘛,明摆着欺负我们南方人,害得我听不懂,唯一让我高兴的是我有三只纯白而高大的母鸡,再也不用担心她们会死,她们的冠子红的耀眼,眼睛大的发亮。
文革开始,破四旧,养鸡成了禁忌,人们自身难保,谁还顾得上养宠物。十几年没养鸡的日子,其实很难熬。我一直想,如果我能当个饲养员,每天和咯咯咯的动物在一起,撒东西给它们吃,看它们四处寻寻觅觅,要比在工厂军垦那么枯燥的生活好得多。
那时对鸡的批判很厉害,最著名的说法是“别看鹰有时比鸡飞得低,但鸡永远不会飞得比鹰高。”我幡然醒悟,决定树立鹰的志向,从高处蔑视鸡群。
直到七八年春,我扬眉吐气上了大学,从此不再当螺丝钉,好像当了自己的主人。想想很委屈,一辈子都钱紧,每次买鸡都是求爷爷,告奶奶,由家长决定,还要党和组织恩准。现在有点余钱在兜,到处都在批判四人帮,建设四化,好像四化跟养鸡没矛盾呀。我很幸运带全部工资上大学,处于一个人吃饱,一家子不愁的境地。那年春天我一掷千金,买了十只绒绒鸡,十只毛毛鸭,端回了家,在家里偷偷养,算是对自己“自强不息、自学成才”的奖励,这好像是社会上甚至人民日报社论对我们七七级学生的评价,我就不客气照收了。没想到它们一天天长大,鸭子食量惊人,小鸡乱叫。我大学同学纷纷到我家参观,带剩馒头来喂它们,结果呢,不提也罢,免我伤怀。机关楼群居委员会老太太们为此横加干涉,天天登门,晓以大义,循循善诱,非置我心爱宠物于死地而后快。
以后有闲有钱,还是要开个养鸡场,到时找志同道合者入伙,来个知青怀旧养鸡场、养鸭场什么的。重庆人怀旧,大唱红歌,不就为了纪念一些人的辉煌岁月嘛,我没什么辉煌可回想,只是谦虚地想重温一下童年之梦,再一次亲近自然亲近动物,象心灵一尘不染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