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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depython
(蟒)
我其实对北京一直有一点点厌恶。
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我十几岁便从东北搬到了北京。当时的我,虽然外表大大咧咧,但其实知道自己是个内心敏感的孩子。搬来首都的第一印象里最不喜欢的,就是 北京人的说话。那种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对方的表达方式,即使是军区大院里的表姐表哥亲切地拉家常,听了也颇为难受。所以以后就慢慢很少往翠微路那边走动了。
我记得七八岁的时候,趴在窗户上看楼下的东北混混们打群架,一个小青年一下下用耐火砖往另外一个后脑上砸。直到对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为止,小孩子的那种兴 奋和害怕,至今还让我记忆深刻。但是即便是民风彪悍泼辣的东北,似乎也没有嘴磨的这么尖刻的各色男男女女。所以后来的几年在北京直到出国,始终没有把北京 当成是自己的地盘。
再后来,在国外混了好多年,因为业务的原因要经常跑国内。有一次在北京要招聘一些工作人员,结果发现当地人办事非常潦草,应聘的人又眼高手低。因为当时要 找当地的合伙人,也谈了颇多的据说有钱的有路子的,但每个都是吹的天花烂坠,然后就没有实质和下文了。这跟我在珠三角长三角的际遇实在是太不一样。走遍全 中国,要说踏实办事的,还是广东,要说办事规范的,还是上海。这真是没法子的事情。
我在国内国外的乱窜的那几年,可以说是个颇为虔诚的新儒家的信徒。所以有一次我离上飞机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要打发,突然心里一动地,想起孔庙我还真没去 过,正好离得不远。就打了一车去看万世师表。的士司机不太感冒,怪怪地看了我一眼,大概因为我不去热闹的雍和宫却拣了个没人气的孔庙。让他还得琢磨到底怎 么开。
孔庙出乎意料地破败,幽暗的大堂里,昏沉沉地有几个大概是接了长辈的班儿的年轻男女工作人员在不成器地打着盹。卖票的老阿姨把票子飞出塑料小窗就拿着毛线 和钩针消失在后面的阴暗中了。游客居然只有我一个人,院子里那棵几人粗的柏树,半死不活的掉了些可疑的粉末在我身上。孔庙不大,青砖厢房外墙的角落里不知 哪家淘气孩子的粪便,从院子中央就能看得很清楚。我本来想拍一下大堂里面的各种什物,刚拿起相机,一个刚睡醒的声音却明确无疑地制止了我:这儿不让拍 照!!和所有熟悉的京腔一样,毫无商量的余地。
既然大殿里什么也看不清味道也不大好闻,我就准备打道回府了。心理头颇为失望:绵延了几千年的圣人之庙堂,今天竟然破败萧条到了如此地步,礼崩乐坏斯文扫 地之见证矣。然而就在我抬步出门的一瞬,象被突然猛击了一拳:沿着两侧的内墙,森严地罗列这几十个一人多高的石碑。发出如同墓地一般的肃穆和永恒。我慢慢 凑到一块碑前,努力地试图分辨上面的繁体字。晦涩而模糊的石刻,这块记载着大明宣德年某学士如何如何,那块记载这康熙年间某状元怎地怎地。想来都是当年红 极一时的人物,如今却只能在这几乎被风雨侵蚀干净的石碑上找到一丁点痕迹。
当我正看得出神,缅怀着帝都五百年的悠悠岁月的时候,偏偏又有一股淡淡的花香沁入鼻中。举目望去,在墓碑的后面,依稀长着七八棵颇为繁茂的丁香,或白或紫地,花瓣散落在石碑间的空隙。
石碑和丁香,这便是北京,这便是我的帝都吧。我这样默默地想着,边步出门去。直奔机场。
后来再回到北京,已经是几年以后,也正是各方面都在急速膨胀的年头。然而在北京,说话还是那般的要打折扣,作事还是照样的不大靠谱。只不过说话的人变成了 各种口音,作事的人则是各种南颜北相。每每坐出租车经过天安门,一群群人手扶着不锈钢围栏,以帝都的红墙和那张大照片为背景,红毛衣绿裤子配着灿烂的假 笑,手里舞动着各种大小长短的相机拍着兴奋着。方方正正的东安广场和圆头圆脑的大剧院,总是擦不干净的玻璃努力地反射着永恒的阴霾。我突然有一种想要闭上 眼睛睡着的感觉。那种和上海广州深圳分明都一样的街景和人声,突然让我很困,很疲倦。
闭上了眼睛,才突然怀念起了当年的孔庙里石碑和丁香。孔庙听说也重修了,据说今上从善如流,早已经把这个那个遗产都修葺的崭新的不能再崭新。估计那些混日子的年轻人也老了或者走了吧,但我却一点再去看的好奇心也没有了。
(完)
另:写这篇小东西,是看了龙龙写的小文章里提到北京的物事。龙龙的文章打动我的,不光是文字的娟秀和禅意,还有就是透出的一股股旧日帝都的感觉。胡同里乱 跑的孩子,家里的黑猫,天上的鸽子,旗人老奶奶,还有洗不净的绿色金鱼缸。。。。去年走过后海的胡同,护城河柳树的叶子还是那么茂盛地披在我肩膀上,然而 胡同里的四合院,却已经是不知名的大款的家,门前的揽胜和卡宴就那么炫炫地对比着崭新的灰墙。我于是快速地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