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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北人民革命大学简称“革大”,位于荒凉的北京西苑的一个大院子里。这个大院子的别名就是西苑兵营,建于清朝,原来是八旗大校场的所在地,曾经是禁卫军的兵营。北平沦陷后,日本人用来做兵营,也关押来自中国的抗日战士和无辜平民,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臭名昭著的西苑集中营。后来国民党政府将集中营改成兵营后就被称为西苑兵营。
校园里没有草坪也没有树木,只有二三十幢灰色的两层楼房,每层楼有五六间屋子,布局完全像军队营房。校园里有一个光秃秃的大操场,用来上露天大课和平时的集训。
大家来的时候正是夏天,没有绿色树木的校园弥漫着尘土的气息,在阳光的照射下,黄色的尘埃粒粒可见。每天他们就在阳光的直晒下上几小时的大课,第一次领略了北方阳光的焦躁和刺人。冬天,北方的天气滴水成冰,寒冷异常,大家就蹲在大操场上上课,冷的脚都冻僵了,有的人还长了冻疮。
婉榕他们这一百来人就占据两幢楼。在这里接受改造的人足有上千,都是从各个地方各个系统送来进行统一改造的,分别由各系统派来的领队管理。改造结束后,也由各系统自己决定对这些人的处理。
学生们被分成十来个小组,每组大约十个人。 婉榕他们这组分配到了其中的一间营房,走进去一看,里面空空如野,既没桌子也没有椅子。每天,大家上大课回来就坐在地上学习或讨论。男生晚上就打地铺睡在这间房里,女生统统住“革大”统一的女生宿舍。女生宿舍条件比较好一点,房间里虽然也没有任何桌椅,但是有还有个大通铺,七八个人睡在一起,各自的衣物就放在枕头上方。
每天,华北人民革命大学的所有学生都要统一在露天大操场上几个小时的课,由解放区的著名理论家艾思奇讲社会发展史。学生人手一册艾思奇的《大众哲学》,作为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的基础课本。学习的重点问题之一是,弄清集体主义的重要性。听完大课回来以后再进行分组讨论。
“革大”的生活非常简单清苦,和婉榕曾经熟悉的上海生活简直天壤之别 。就从每天的饭食上来说,吃的主要是北方人常吃的小米饭、高粱米饭、玉米窝头、白薯,偶尔才有白面馒头,外加烧得烂糊糊似的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各种熬菜。主食放在一个笸箩里随便吃,副食则放在一个桶里,由小组值班员给大家分盛在各人的盆里。那些粗制滥造的饭食看起来难看,闻起来难闻,吃起来更是难以下咽。婉榕他们这些人来自有着“鱼米之乡”著称的南方城市上海,连白面都吃不惯,更不要说粗粮了。婉榕除了在日本人统治的时候,吃过长了虫子的糟米之外,常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吃过粗粮烂糊菜。现在到了“革大”,每天每顿饭都是粗粮烂糊菜,真是难以忍受。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居然有白薯,婉榕高兴极了,便什么都不吃,只吃白薯吃了一天。结果吃多了拉起肚子来一直往厕所跑,弄得大家都以为她生了病,吓得她以后再也不敢吃这么多白薯了。
“革大”的生活是军管制的集体生活,除了男女生分开睡觉以外,什么活动都在一起,没有任何自由活动时间,所以小组成员互相之间对彼此都一清二楚,包括连每天吃多少饭,上几次厕所。不过令大家开心的是,他们在“革大”的吃住上学都不用付钱,每个月还发几块钱的零用费,女生还加发一两块钱的月经用纸费。后来才搞清原来他们这次北上已经算是参加了革命队伍,可以享受共产党工作人员一贯享受的供给制。 在“革大”,所有的人每年发一套棉衣两套单衣,每月几元零用钱。干部们的级别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才看得出来, 一般像学生们这样的普通干部吃大灶,教员都算中级干部吃中灶,学校的管理人员算是高级干部则吃小灶。
婉榕他们当初从上海来的时候是夏天,大家都带了自己的衣服,所以“革大”没有给大家另发制服。大家开始还是穿各自的衣服,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到了初冬,北方的天气变得异常寒冷,大家都没有御寒的衣服,一个个冷的呱呱叫。于是“革大”给大家补发了冬装。这些冬装是从原来驻守北京的国民党军队傅作仪部队仓库里拿出来的男式黄土布棉军衣,又大又长根本没有办法穿。 幸好婉榕以前有自己做衣服的习惯,拿到军棉袄后,婉榕就自己动手把军服给改小了还收了腰身,穿上去后外面用一条军用皮带束紧,下面的裤子外穿一双长筒靴。虽然改过的军服使整个人看上去还有一点臃肿,但不像以前肥肥大大的样子,变得漂亮多了。小组里其它的女同学看见了,也都受到启发,开始纷纷改制起军服来了。
从大都市上海来到北京过这种艰苦朴素的军管制生活,婉榕很不习惯,但好在那时婉榕还很年轻,对生活充满了朝气和冲劲,相对来说对这种生活上的巨变还有一定的承受力,觉得还可以忍受。
“咱们去照相留个纪念吧。”有女生提议。
“好啊!好啊!”大家一片应和声。
在学校大门口的“华北人民革命大学”的牌子下,婉榕和全组的男生和女生穿着肥大的棉军装坐在地上合影。所有的人都面带微笑看着前方,好像看到未来的生活了充满希望。挤在同学中,迎着铺面的寒风,婉榕的短发在脑袋后面飘扬,脸上盛满了年轻的朝气和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