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偶遇 [2014/01]
- 为了爱情 [2014/05]
- 胖子的婚礼 [2019/02]
- 冰岛住宿惊魂记 [2017/03]
- 两个星期前的北京 [2014/01]
- 齐雅 [2015/08]
- 卡拉 [2016/12]
- 会计师事务所的那些日子 [2015/04]
- 戴安纳德 [2019/02]
- 跑街人 [2016/12]
- 拔罐儿放血记 [2016/05]
- 通勤熟路人 [2017/07]
- 穿衣带帽之心得 [2014/11]
- 鱼儿和教授 [2012/08]
- 椰奶面包果 [2013/07]
- 外包 [2013/03]
- 2015年2月的多伦多 [2015/03]
- 萍萍 [2014/03]
- 爱情如是说 (六) [2013/04]
- 扶贫 [2012/08]
- 《水浒新传》第十回:西门庆情系中华文化心怀四海,武松宋黑郎携手再续兄弟前缘 [2014/11]
- 赛德克•巴莱 - 观后感 [2012/08]
- 三妮儿走了 [2015/01]
- 笔架山 [2012/09]
- 作鱼 [2013/03]
- 有钱 [2013/02]
- 我 [2012/09]
- 失忆 [2012/10]
- 凝 [2012/10]
四月份的多伦多终于暖和起来了,等不及天热的人们早早的换了体恤短裤享受这微凉的暖风。而老天爷却经常在四月份展示他的威力,和世间万物开着忽冷忽热的玩笑。也是每年的四月,加拿大人的银行账户上也会忽高忽低的增减着,税务局在这时间里也扮演着老天爷的角色。而每到此时,我都会想起原来的会计师事务所。
那是大学第一年的实习生面试,走进面试房间时,桌子对面一个中等身量,笑起来有些孩子气的男士站起身来,握了握我的手后,客气的请我坐下,然后告诉我直呼他凯文就好。后来,凯文说,在厚厚的一摞简历中,是他挑出了我的,一来,我那份打印在灰色纸上的简历在一片白色中很显眼;二来,是我中文名字的英文翻译让他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会用这个名字。
我在事务所的老板是个单身母亲,幽默开朗,细致严谨。她手下的几个人性格鲜明各异,却相处的十分开心,分外的抱团儿,凯文就是她的手下。
刚开始实习时,英语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每次需要给客户打电话时,都是能躲就躲,躲不了时,会抓着话筒酝酿许久,然后深呼吸,鼓起勇气拨号,很有大义凛然赴刑场的感觉。那时,老板和同事们每天中午休息时,都会把我叫上,问很多关于中国的事情,还会讲很多加拿大新闻和习俗。就在那时侯,听说了 "seinfeld"和"sex and city";了解了北美冰球联盟;知道了”eh“的用法......记得第二个实习期里,一天中午吃饭聊天儿,老板忽然抓住我的胳膊说:“亲爱的,知道么,你的英文进步的真快,我已经意识不到是在和一个中国人聊天儿了,你真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那一刻,觉得自己的鼻根儿有点儿酸。
老板曾经很认真地告诉我:“会计师是世界上最好的职业,因为律师每天要和愤怒打交道,医生每天要和痛苦打交道,只有会计师会让客户的钱包变鼓,每天和高兴打交道。” 凯文告诉我他最喜欢事务所的地方是可以和客户聊天儿,听他们抱怨家事,听他们调侃老板,凯文说:”我觉得咱们的账单上应该再加上心理指导费。“
在事务所工作最大的好处是会见到各色人物,有富人,有穷人,有神职人员,有同性恋,有事业强人,有家庭妇女,各行各业俱全......记得一次客户联谊酒会上,老板特地把一个客户介绍给我,寒暄时,那客户忽然用标准的普通话问道:”您是从北京来的吧?“ 看着对方毫无亚洲血统的脸,我愣住了,回了句:”yes.” 原来,这客户年轻时作为交换队员,在中国打了三年冰球。按他的话讲,自从回到加拿大,他费尽了心思找人说中文。后来,每次到事务所来时,他都会到我办公室聊几句,讲讲他在中国经历的趣事,抱怨下教小儿子中文太难,感叹下中国发展迅速云云。
众所周知,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量巨大,尤其在报税季节,一周工作七八十个小时很常见,有时还会更多。记得第一个实习期,一天晚上加班到九点多。我在老板办公室隔壁的档案室里整理着文件,隔着墙,老板问了个问题,我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大声的回答着,却没听见老板的回音儿,一抬头,见老板站在档案室门口笑着说:“累了吧,今天就到这儿,回家休息吧。“ 我纳闷儿时,她接着说:”你刚才应该是在跟我讲的中文,可我中文水平真的是零,听不懂啊。“ 我俩一起大笑了起来,后来这事成了办公室人尽皆知的笑话。
这几天,安省教育大纲成了个热点话题,论坛上很多话题是关于同性恋的。在原来的事务所里,我也接触了不少同性恋客户,各行各业的都有。记得实习时,问老板哪里找得到客户妻子的资料,老板笑着回:“他没有妻子,他有丈夫,他们家里两个都是丈夫。”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同性家庭的现实存在。办公室里女性居多,午饭时间里交流恋爱心得,感情伦理的自然很多。“gay quality straight man”,一个在女人心目中完美男人的定义,也植入了我的脑子里。其实,在工作上,同性恋们有着良好的习惯。他们大都相貌标致,穿着时尚,接人代物礼貌周到细致。他们送来的文件总是干净整齐,明细分类清楚。每次到办公室时,我会听他们抱怨配偶用完牙膏不盖盖子,听他们讲收到的生日礼物的喜悦,听他们说旅行时所遇到的趣闻……慢慢的,同性恋的标签在我脑子里日渐模糊,就好像有人喜欢粤菜和有人喜欢川菜的一样的正常化了。
离开事务所时,老板在送行的饭桌上告诉我,实习时她就知道我不会永久的呆下去,因为我很像海绵,而事务所却不能给我足够的水。分手时,老板和女同事给出了同一个建议:“高跟鞋是很重要的,而身高是真的可以左右未来的职位的。”
几年前搬家后,请事务所老板和同事来新家烧烤,我特地准备了松花蛋。老板犹犹豫豫的插一小块放到嘴里,看着我满脸的笑容问:“你怎么不吃,该不是又犯坏呢吧?” 那一刻,真的是很开心。
那是大学第一年的实习生面试,走进面试房间时,桌子对面一个中等身量,笑起来有些孩子气的男士站起身来,握了握我的手后,客气的请我坐下,然后告诉我直呼他凯文就好。后来,凯文说,在厚厚的一摞简历中,是他挑出了我的,一来,我那份打印在灰色纸上的简历在一片白色中很显眼;二来,是我中文名字的英文翻译让他很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会用这个名字。
我在事务所的老板是个单身母亲,幽默开朗,细致严谨。她手下的几个人性格鲜明各异,却相处的十分开心,分外的抱团儿,凯文就是她的手下。
刚开始实习时,英语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每次需要给客户打电话时,都是能躲就躲,躲不了时,会抓着话筒酝酿许久,然后深呼吸,鼓起勇气拨号,很有大义凛然赴刑场的感觉。那时,老板和同事们每天中午休息时,都会把我叫上,问很多关于中国的事情,还会讲很多加拿大新闻和习俗。就在那时侯,听说了 "seinfeld"和"sex and city";了解了北美冰球联盟;知道了”eh“的用法......记得第二个实习期里,一天中午吃饭聊天儿,老板忽然抓住我的胳膊说:“亲爱的,知道么,你的英文进步的真快,我已经意识不到是在和一个中国人聊天儿了,你真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那一刻,觉得自己的鼻根儿有点儿酸。
老板曾经很认真地告诉我:“会计师是世界上最好的职业,因为律师每天要和愤怒打交道,医生每天要和痛苦打交道,只有会计师会让客户的钱包变鼓,每天和高兴打交道。” 凯文告诉我他最喜欢事务所的地方是可以和客户聊天儿,听他们抱怨家事,听他们调侃老板,凯文说:”我觉得咱们的账单上应该再加上心理指导费。“
在事务所工作最大的好处是会见到各色人物,有富人,有穷人,有神职人员,有同性恋,有事业强人,有家庭妇女,各行各业俱全......记得一次客户联谊酒会上,老板特地把一个客户介绍给我,寒暄时,那客户忽然用标准的普通话问道:”您是从北京来的吧?“ 看着对方毫无亚洲血统的脸,我愣住了,回了句:”yes.” 原来,这客户年轻时作为交换队员,在中国打了三年冰球。按他的话讲,自从回到加拿大,他费尽了心思找人说中文。后来,每次到事务所来时,他都会到我办公室聊几句,讲讲他在中国经历的趣事,抱怨下教小儿子中文太难,感叹下中国发展迅速云云。
众所周知,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量巨大,尤其在报税季节,一周工作七八十个小时很常见,有时还会更多。记得第一个实习期,一天晚上加班到九点多。我在老板办公室隔壁的档案室里整理着文件,隔着墙,老板问了个问题,我一边整理文件一边大声的回答着,却没听见老板的回音儿,一抬头,见老板站在档案室门口笑着说:“累了吧,今天就到这儿,回家休息吧。“ 我纳闷儿时,她接着说:”你刚才应该是在跟我讲的中文,可我中文水平真的是零,听不懂啊。“ 我俩一起大笑了起来,后来这事成了办公室人尽皆知的笑话。
这几天,安省教育大纲成了个热点话题,论坛上很多话题是关于同性恋的。在原来的事务所里,我也接触了不少同性恋客户,各行各业的都有。记得实习时,问老板哪里找得到客户妻子的资料,老板笑着回:“他没有妻子,他有丈夫,他们家里两个都是丈夫。”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同性家庭的现实存在。办公室里女性居多,午饭时间里交流恋爱心得,感情伦理的自然很多。“gay quality straight man”,一个在女人心目中完美男人的定义,也植入了我的脑子里。其实,在工作上,同性恋们有着良好的习惯。他们大都相貌标致,穿着时尚,接人代物礼貌周到细致。他们送来的文件总是干净整齐,明细分类清楚。每次到办公室时,我会听他们抱怨配偶用完牙膏不盖盖子,听他们讲收到的生日礼物的喜悦,听他们说旅行时所遇到的趣闻……慢慢的,同性恋的标签在我脑子里日渐模糊,就好像有人喜欢粤菜和有人喜欢川菜的一样的正常化了。
离开事务所时,老板在送行的饭桌上告诉我,实习时她就知道我不会永久的呆下去,因为我很像海绵,而事务所却不能给我足够的水。分手时,老板和女同事给出了同一个建议:“高跟鞋是很重要的,而身高是真的可以左右未来的职位的。”
几年前搬家后,请事务所老板和同事来新家烧烤,我特地准备了松花蛋。老板犹犹豫豫的插一小块放到嘴里,看着我满脸的笑容问:“你怎么不吃,该不是又犯坏呢吧?” 那一刻,真的是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