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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友贵家,张寡妇与河子妈聊了一会,河子妈说家有当兵是大喜事,张寡妇受了这么多年苦,总算一个儿子长大成人,又有出息,该好好庆贺,何不把当年一起嫁到白沙村的妇女主任也叫来,大家乐呵乐呵。
张寡妇一想也是,嫁到白沙村这么多年,吃苦受累不说,家里家外都是挠心事,好心情的日子,十几年可以掰着手指头数,跟吃饺子的次数差不多。大儿子家有这次当兵,别说自己一家,就是白沙村,白沙村周围四庄八疃,也算是大事,总算扬眉吐气一次,顺便把竹梅父亲母亲也叫来,让竹梅父亲看看自己儿子很有出息,出一口当初他弃自己不娶而娶别人的恶气。
妇女主任的丈夫在济南工作,属于城市户口,吃公家粮,每年春节回来一次,主任农闲季节会到济南住上几天,其它时间带六个孩子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五间宽敞的瓦房加一个很大的院子,属于白沙村的豪宅,虽说孩子多,家庭条件比一般的公社社员要好。张寡妇说明来意,妇女主任一口答应,到院子菜地里摘了一些黄瓜和西红柿,又回屋里找出两个松花蛋,说是丈夫从济南托人捎回来的。松花蛋在当年农村可是稀罕物,别说吃了,很多人见都没见过。
从妇女主任家出来,张寡妇直奔我家。我父亲再次结婚以后,基本和张寡妇断绝了来往,张寡妇对我父亲怀着一肚子气,也不愿意见到我父亲,每次来找母亲说话,都是趁我父亲不在家。唯一这次希望我父亲能在家,父亲却带我大哥走亲戚去了,母亲抱着我坐在街门口乘凉,见到张寡妇走过来,并不知道她是来叫自己,便跟张寡妇打招呼:“婶子,听说家有明天要走了,你不在家里忙活,这是去哪?”
“这不是来叫你嘛!大侄子在不在?一块去俺家里坐坐。”
“俺算哪门哪户,哪能这个时候去给你添麻烦。”
“这是哪里话,俺那个家,平日里乱的也进不去个人,没人稀罕上门。好不容易有个喜事,你和大侄子一定要去,大侄子呢?”
“他爹带着亭亭出门去了。”
“大侄子和亭亭不在家,你来吧” 张寡妇说完,也不容我母亲推辞,拉起母亲就走。
母亲抱着我走进张寡妇家,河子妈抱着铁梅,正站在天井里和妇女主任说笑,见到我母亲跟着张寡妇进来,河子妈对妇女主任说道:“桂香,这下咱们几家凑齐了,要是竹梅妈还在,该有多好!”桂香是妇女主任的闺名
“瞧你这张嘴,哪壶不开提哪壶!”桂香说着走到我母亲面前,从母亲怀里接过我,将我和铁梅脸对脸,对河子妈说:“我一直说,雨来和铁梅是天生一对,你们看看,是不是,你们两家,今天干脆定下这门娃娃亲吧!”
“那可不行!雨来妈见了我,要叫婶子,雨来和铁梅定了娃娃亲,俺这个婶子变成大姐,凭空小了一辈,俺可不干!”
“什么辈不辈的,一个姓陈,一个姓张,谁知道白沙村这辈份怎么论的,别管那么多,只要你们两家同意,我给你们做主。”
书记友贵正在屋里和几个年轻人聊天,听到桂香说起白沙村的姓氏辈份,便插口道:“桂香,这个你就不知道了,白沙村虽说分成两姓,两姓却是一家人,辈份排的清清楚楚,不能乱叫。”
“有贵叔,咱村这张陈两姓,到底是怎么来的?”家有对白沙村的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也不清楚,那时候谈论家谱村史都属于封建迷信,社员心里只能有毛主席,只能有共产党,只能有新中国,毛主席是所有人的父亲爷爷老爷爷老祖宗,共产党代表了历史的伟大光荣正确,新中国是华夏五千年文明最辉煌的一页,其他全是牛鬼蛇神,许多年轻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村子的历史,更别说华夏和世界的历史了。
“老辈人讲,白沙村最早全姓陈,一直到进士那一代,才有了第一户张姓人家。这户张姓人家,从我这辈算,是张姓的五世祖,从你这辈算,是张姓的六世祖,你的六世祖奶奶,和瑞安的六世祖爷爷,也就是咱村的那位进士,二人是亲兄妹。”
“这么说,咱们张姓是做倒插门女婿,才到白沙村安家落户的。”
“没错。进士的父母,那时属于白沙村的大户人家,只有进士一个儿子,剩下五个全是闺女。进士年纪轻轻金榜题名进京做官,进士父母却舍不得卖掉白沙村的一大片庄稼地,不愿随儿子进京,可是膝下全是闺女,总要有一个留在身边养老,于是给最小的闺女招了一个女婿,这个倒插门女婿姓张,是我们张姓的祖爷爷。”
“那咱村陈姓该比张姓多才对,为什么现在一多半姓张而不姓陈?”
“这个就要说咱们张姓男人有本事啦。张姓从祖爷爷开始,就人丁兴旺,而且男丁居多,陈姓刚好相反,男丁本来就少,偏都象进士一样喜欢读书,长大之后多数离开了白沙村,所以现在的白沙村,反而是以张姓为主了。”
“你们姓张的,还真不是读书的料,只能窝在白沙村了。俺那口子若不是接他爹的班,去济南工作,估计也是在白沙村扛锄头的主。”桂香听友贵讲完张陈两姓的渊源,插口道。
“你家那口子,是咱张姓的榜样,回来一次你给他生一个,今年有没有动静?”
“俺可没河子妈的本事。要不是孩子爷爷奶奶看到俺生个嫚,就拉下脸给俺看,一定要抱孙子,打死俺也不会生那么多!”
“说不定你家这个老小,是咱张姓的进士呢!陈姓再不努力,白沙村很快就变成咱张姓天下了。”
“张书记,白沙村在外面的陈姓人家,除了我们一家外,还有没有要回来的?”瑞安听友贵说张姓是陈姓的倒插门女婿,自己的祖爷爷才是白沙村的正宗,心里多了一份自豪和安慰,对白沙村在外的陈姓人家有些好奇,不知是否也有和自己一样的家庭,便问友贵。瑞安和家有同辈,也该称友贵为叔,但他不习惯农村这种不论年龄大小而按辈份的称呼,所以称友贵为张书记。
友贵倒也不以为意,对他说:“你们一家能来白沙村,说实话,我是看在进士的份上,向上级做了保证,一定让你们好好在白沙村接受劳动改造,上级才批准的,别的人家想回来,村里还不要呢。”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父亲犯了什么错,就算他有错,为什么连我们也要赶出北京?”友贵的话,虽说并无恶意,却也深深刺痛了瑞安,瑞安愤愤不平地说道。
“瑞安,你要在白沙村好好改造思想,和贫下中农打成一片,不要总想着北京,白沙村就是你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