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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山朋友说的故事
倍可亲原创首发
在和王立山周围的老师、同学和朋友的交谈中,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介绍了王立山的一些故事,突然间,我仿佛看到了杨佳的影子:那种社会和权威部门无法给我公平,我就自己寻找公平的行为。杨佳事件,惹许多热血中国人一致叫好,但无论如何,选择这样的方式去寻找公平,既伤害了他人,同时也伤害了自己。
我们不能用中国文化的价值观在美国行事,不能以“情有可原”作为借口,去尝试着用极端行为寻找自己想要的“公平”,毕竟,那是有悖于一个社会价值观和道德观的,说白了,就是违法,那样,对社会和个人,都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有中国医生打电话给我,这位医生是个心态非常平和的人,他说,他能理解王立山,他是过来人。由于中国医生到美国从事临床,一般来讲,年龄偏大、语言欠佳,所承受的压力远远大于说英语国家来的外国医生。这位医生很诚恳地表示:在当时,他也觉得那些上级医生与自己过不去,曾经因为实在忍无可忍,还告到医院主管部门,但现在,他发现,那些认识不完全对,毕竟,医生是直接对病人的,不可以有丝毫差错。
一个低年资的住院医生,说到底就是一个和医院签了卖身契的劳动力,每周的工作时间往往在80个小时以上,这样训练出来的高年资医生,是不可能对下级医生有好脸色的,他们往往对下级医生的差错是“零容忍”,他们不允许下级医生有丝毫反对和争执,他们不需要解释,只需要下级医生的行动和结果。如果无法理解这样的文化氛围,在医生这个行当,等待自己的,只有失败。笔者一个医生朋友,美国名校PHD毕业,但在美国最初做住院医的时候,非常沮丧,他告诉我:有的时候,上级医生说的一个药名没有记住,想让他重复一遍,人家根本不理,反而训斥自己要到医学院重新回炉。
一个中国医学院毕业的医生想在美国从事医生行业,他/她必须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这是一条不归路,是一条磨砺自己的性格、放弃自己的业余爱好、投入200%的时间和精力的炼狱之行程,整个家庭将为之奋斗,无论是时间还是金钱。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很多家庭,太太为了先生能够完成住院医的训练,辞去了工作,一门心思地帮助先生走完这个炼狱行程。
王立山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只可惜,他没有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这是王立山老师A告诉我的一个故事,这个老师不是他的导师,只是王立山在同济医学院研究生读书的时候有过接触,王立山要改专业,请该老师帮忙转到流行病学导师手下,该老师按正常手续给予了帮忙,这样的帮忙,在王立山的眼里,A老师就是恩人了。80年代末,A老师到美国发展,当王立山于95年来到美国后,就和A老师联系上了,这以后,每年的新年,王立山都会给他电话或Email问候。
那是2006年,王立山导师的夫人到美国。导师的学生和曾经的同事聚在一起,准备给师母买一些纪念品。此时的王立山因为要考医生,家里已经捉襟见肘了。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首先提议每个人捐100美金,给师母买一些纪念品。他自己最先把支票寄给了A老师。当A老师看到我的第一篇报道,才知道王立山已经家徒四壁,他哽咽着告诉我:“如果我知道王立山这么困难,我死活不会收他的支票的啊!”
在场的另一个王立山的同学W也告诉我,王立山当时实在太穷,那次聚会,他是到纽约进行住院医面试,面试后,他想利用这次到美国东北部的机会,坐火车到新泽西会一下老朋友,但苦于身上竟然没有买地图的钱,还是W在加油站买了地图送给了他。
王立山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捐100美金,但没有几块钱买地图,在事情面前,他选择了打落牙往肚里咽,而不想让他人知道。也许有的人说他是穷大方,但等你看到他的其它故事,你就了解了,他这是性格使然。
1989年,王立山研究生毕业,分配到了中国医学科学院,在那里,他结识了中国预防医科院的好友Y,当我和Y交谈时,他异常气愤地指责网络上许多不实之言,他几乎把所有有关王立山的新闻和评论都阅读了,对很多妖魔化王立山的报道气愤填膺,他给笔者讲了几个王立山的小故事。
1995年,王立山来到美国读书,数年后,Y也来到了美国读PHD,有一天,王立山到Y所在的临近城市开会,Y特地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与王立山碰面。老友相见分外开心,Y做东请王立山在中餐馆吃饭,饭后结帐,王立山对Y说:“你多给一点小费,他们不容易。”那个时候,王立山也是一个学生,没有太多的经济来源,但他告诉Y,他也曾在中餐馆打过工,那多出的一、两块钱,会让他高兴一整天,因为,他可以为孩子买一个小玩具或是给孩子添一个零嘴了。
席间,王立山还告诉他曾经在某个周末,工资连小费收到了100多美金,开心回家的路上,被警察把当天的薪水全部罚完还不够,极度沮丧,几天没有好心情。在Y眼里,王立山就是这样一个性情中人
由于Y孩子还小,虽然王立山和Y有说不完的话,但他还是劝Y早点回去看看孩子。
现在,Y每次上餐馆吃饭,都会想到王立山,给小费的时候,总要有意无意多给几块钱,尤其是对待中国同胞们,因为,他总是记着那句话:他们不容易。
Y还有一个遗憾,电话里,他说:“我会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你了解我的心情吗,因为,我没能完成王立山的嘱托。”
由于不是急于要办的事,Y也没有放在心上,把秘书的名字忘了,加上王立山那个时候太忙,Y不好意思打电话进行核实,心想,反正是迟早的事,可到了今天,当王立山身陷囹圄后,Y才知道,一个承诺,竟然成为无法实践的安慰,电话里,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笔者道:你知道我的心情吗?你能理解我看到那些乱七八糟文章的愤恨吗?他们有谁比我了解王立山,他们就那样写,把王立山简直妖魔化了,我真是难过啊。
王立山被纽约医院开除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养活三个孩子和生病在家的太太,成了他每日挣扎的理由,他没有想到的是,美国这个社会信用是如此重要,任何医院对他都永久地关闭了大门,无奈之下,他在简历上隐去了自己曾经的住院医经历,在朋友的帮助下,举家从纽约迁移到亚特兰大,在大学实验室担当一个技术员的工作,但这份“隐去”的简历被他人知道后,他又一次面临了失业。
近期,有不少王立山的同学和朋友将自费前去康州探望监狱里的王立山,笔者委托他们把王立山当时的想法收集起来,我们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濒临崩溃的王立山采取了这样的极端行动。
请跟随我的脚步,走进王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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