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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是门艺术
进“外企”之前,参与了好几项科研攻关设计项目,说话聊天的时间很少,还经常彻夜加班编程序写文档,人都变得有点儿呆呆的,少言寡语。到“外企”以后,有大约三个月处于待派状态,一下子闲了下来,很不自在。管理待派组的是个军转干部,好像原来还是个文艺兵,人很帅气,说话的声音洪亮,音色极好,是那种字正腔圆的京韵。可令他挠头的却是管不住一帮油嘴滑舌的待派司机,就临时抓差让咱当了个帮办。
那时外企已有七、八百员工,待派组平时总有二、三十人,基本上都是些司机和秘书。这些司机大都有些来头,年龄也大一些,每天坐下来就是喝茶看报侃大煽。个个操着京腔,听来的小道消息又多,再穿插一些黄段子,逗得一帮小秘书们笑个不停。咱帮办以后,才体会到这帮爷们真是不大好管,你一句话还没出口,他那儿早有三句等着你哪,让人接应不暇。
不久,一件偶然的事情改变了这一切。由于外商反应强烈,“外企”开始加强对外派司机的英语培训,每周还要小测验,过不了关的外派机会就受影响。而待派期间只发基本工资,只有派出才能挣到钱,这可是咱头一回看见他们认真得愁眉苦脸的样子。虽说这帮能说会道的,可英语基础基本为零,咱就成佛脚了。
幸亏在大学里抱着《英语900句》狠下了些功夫,基本上教教前150句就够他们用的了,通过测验也毫无问题。自打咱应下了英语辅导的活儿,再看这一个个,脸上堆着笑,鞍前马后,沏茶倒水,嘴里一口一个“老师”地叫着,那叫一个殷勤。这人啊,只要他有求于你,再发号施令就是不折不扣的畅行无阻了。办公室的卫生也变好了,都不用嘱咐,到点儿就打扫得干干净净。虽说他们嘴巧,可学起英语来可真有笨的,一句“How do you do?”能学一礼拜,还得在课本上标上“好肚油肚”,笑话那就多去了,后来街上流行的一些学英语的笑话,估计有些就是那会儿从待派组传出去的。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咱也跟着学会侃大煽了,没事儿的时候也跟着侃,后来还得了个名誉头衔“大侃协会会长”,直到派出后很长时间,见了面还叫咱会长哪!这帮侃煽的水平的确是高,常有小秘书乐得肚子抽筋的情况发生。有一次,一帮丫头乐得直跺脚,可楼下就是总经理办公室,老总正那儿开会呢,气呼呼地冲上楼来骂人,结果没过几分钟他自个儿也捂着肚子乐着回去了。后来咱确定派出的时候,还真有点儿依依不舍的劲头。
到了外派公司上班以后,那就完全是另外一码事儿了。第一天报到上班是最糟糕的,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的感觉,完全失去了自信。这是一家美国公司,办事处就在北京饭店一楼过厅的几间房子里,原来应该是饭店的小会议室。公司里一律要求说英语,可十几个员工中间只有一位是正宗美国人,还是哈佛数学系毕业,说话故意表达的很复杂,还专用一些生僻词汇,每次跟他办交涉这心跳就加速。另外几位就更逗了,除了一位澳大利亚人以外,分别来自法国、韩国、台湾、香港、马来西亚和菲律宾,公司里开会简直就是南腔北调,云山雾罩的。
幸好我老板是位从台湾移民美国的博士,还是48年随父母去的台湾,平时跟他对话用国语就行了。一块派去的那位师哥则是“哈佛”的助手,这个“哈佛”非常挑剔,一连退用了四、五位派去的助手,多亏师哥英语底子好,没有被他再退回来。听说师哥毕业于西安某军校的监听专业,咱犯难的时候,经常靠他老兄相助。
回头还说这第一天上班,老板刚好在外面谈判,打电话回来叫咱复印一份文件给送去,就为找到复印机的位置,咱这英语已然不够用了。他说一遍你要是没听懂,人家都不带说二遍的。几间屋子挨个寻过来,磕磕绊绊地好不容易找到了复印机,眼见旁边站着一位亚洲面孔的娇小女士,咱就大大咧咧用中文跟她说话,谁想到人家一张嘴:“English please!”原来是菲律宾的。
嗨,这语言啊,真是一门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