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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写一篇论战的文章,可是实际是想写争论。但很多情况下,争论带着火药味,未免可以说,和平就是准备战争。事实上是这样,战争就是包括土地的利益纷争的最终解决方式。所以,研究论争中的强弱很有意义,尤其是研究中国达官学者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尝试。
中国本来是一个深具专家治国传统的地方,专家可以是各方面的专家,军事家也好政治家也好,总得有了解当世,洞悉未来的专长。商代辅助成汤灭夏的伊尹,到周代的姜子牙,都是这方面的鼻祖。这个传统一直持续到战国时代。秦朝统一之后,专家的作用就微乎其微了。春秋战国时代,战乱频仍,各诸侯要赌上国家命运,兵戈相见,因此有助于实战获胜的专家大有用武之地。‘稳定的’封建王朝不比春秋战国时代,因此阿谀逢迎之辈众多。
中国目前在这方面不比封建王朝好到哪里去。没有国家危机,便不许众家百花齐放,有了国家危机,可能更激烈压制言论自由。所以,专家,首先必须是拍马屁吹牛皮高手。何以见得?正好今天看到一篇文章,说“中美贸易战:几个‘厉害了’的专家坏了中国一锅汤”。当然,我们可以说,中国一锅汤,本来就是坏的,这些专家乱加迷魂药,把它变成一锅迷魂汤而已。
文中提到的学院派专家,有胡鞍钢,金灿荣,梅新育。我还想点名阎学通。在我看来,这些人发表一些文章和书籍之后,就成了学术贵族,同权贵结合起来,一起歌颂形势大好,中国厉害了。所以说这种体制,没有多元竞争,没有思想辩论,容易导致学术腐化,专家砖化。
这些人,研究什么国际关系,国际贸易,呆在象牙塔里,春风得意,哪在意乌云天边起?事实上中日关系的恶化,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不是专家,但杂事记得比较多,大致可以说是从本世纪初,中国不能出口石油给日本,尤其是中国GDP超过日本开始。怎么解决这样的恶化关系是一回事,但无视因为中国成长后日本的敌意又是一回事。那么,胡鞍钢之流,吹嘘中国如何超过美国,要成为天下第一了,却不研究中美的潜在利益冲突,就彻底失去专家功能了。连没水平的网红周小平都可以吹政府如何好,还要吹牛专家干什么?
况且,当人名利权皆有的时候,自我陶醉,对现实容易误判,这是普世准则。像美国2008年的金融危机,Bear Stearns,Lehman这样百年华尔街老店也垮掉,因为它们太相信自己的成功,忽略了次贷危机的可能性。
而国家势力的消长都是可以很快的。尤其是没有货币霸权的国家。像俄罗斯,在2014年被美欧制裁之后,卢布大贬,GDP用美元结算一下子跌了差不多一半。说到此,记得后来中国就跟俄罗斯签了4000亿美元的石油天然气合同,又之后,石油天然气价格大跌。中国这种做法的合理性值得质疑。
世界风云总是多变的,我不明白中国专家总是把世界想成玫瑰色。历史上因战争或政府更换,借债不还的事多的很。我在法国时还可以不时看到消息,说俄罗斯沙皇倒台而被赖了不还的债券,俄罗斯想还了,基本上是假消息。哪怕是今天,阿根廷的债不还也是有的。
中国政府的一个特点是,人家说它如何不好时它要么是哑巴,要么隔海挠痒,类似于什么发言人用三句古话回对美国如何如何。让人感觉中国永远不对,或永远吃亏,这14亿人也真是哑巴或无能了。
比如关于贸易之争,实际上中国在进入WTO时答应了很多美国苛刻条件。比如,轮胎被反倾销,是说中国出口增长率多大多大时美国就可以采取措施制裁,问题是中国以前没有出口,所以开始出口一点就增长率很高,所以一下子就被打下去了。而美国的轮胎公司却可以在中国设厂在中国卖。通讯和电子器材,中国答应很小的关税,所以这是美国公司大赚。知识产权,思科跟华为打专利官司,华为胜。所以美国指责中国如何,其实很容易反驳,连我这样不相关的人都能记住这些事件。当然,加入WTO近20年后,无论中国还是美国当初都没有预测到双方的巨变。但不能因此说美国就失败了。对比中美股市就知道了。
关于专家和争论的有效性,甚至对世界和对自身的判断,可以说,扼杀精英的多元化,扼杀文化,一家之言,就没有世界一流专家,就是误判不断,就是没有预见和正确对策。
广义地说,美国的实战是从娃娃抓起:辩论,火箭机器人模拟,各种体育项目,都是从小学或初中就开始有了,并且有相当强度。当然,一个小孩选择做的可能不多,很多人什么也不选。
胡鞍钢习近平他们,作为贵族子弟,小时应该相当得意。然后就是文革和下乡。知识有限,思想褊狭。不适合当今世界的竞争环境。就论争来说,这是一场文化,宗教,心理,社会政治,社会科学等等的综合运用,而中国的软科学尤其落后。
可惜的是中国在1989年之后,思想和言论自由越来越倒退,政治越来越保守,债越来越多,才有了今天这种‘共克时艰’的呼唤。解铃还须系铃人,政治阻碍社会和生产力进步,只有搬掉新时代的中南海顽石,国家才有可能长治久安。
世界现实是,竞争和实战无时不在,竞争越来越激烈,热战的风险在增加。若要大胜,需积少成多,积小胜而铺垫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