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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本华言:人生的前
40年提供课文,余下的30年添加注释。一个网络作家说,每个人都是一本书,父母是我们的出版社,身份证是我们的书号。老人是史书,军人是兵书,好人是好书,年轻男女的是时尚书;人手一部,可以是禁书,也可能是红宝书,如何用心研墨这印数只有一册的书,留给每个人自己。我的这本书了,最无愧拥有的是童年的游戏快乐,青春的飘泊经历,希望也拥有老年午后阳光里的回味。
岁末之时,翻翻这过去的一页,最精彩的那一章是奉献给了我的出版社,让父母和她们所有的子女在一块吃了顿十年难得的团圆饭.
鸭绿江边组织介绍相识的父母说如果早知道生了我们四个,就亚非拉欧一个个顺下来喊,那是后话;其实除了前几个是热切期盼和周密计划中来到老朱家,老么的我确实是个意外。没有抓革命促生产的文革初期,大伙的斗争意识正热,但除了斗争,已没哥哥姐姐们出生时候那么忙的大跃进和自然灾害的无暇日月;随部队南迁的父母离开了是非纷争的北京,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也没早汇报,晚请示的压力。。。七年没有再生养的母亲不小心怀上了。家庭会议上,大姐姐装着睡着了,却把那天的事一景不差的告诉了长大后的我。我是个意外,真真确确! 奶奶和父母三人的投票表决中以二比一侥幸下来的那个生命;不侥幸的是,自小没个正名。祖母的创意是排行第四,九月出身的我该叫朱四九;妈妈嚷着要跟她的姓,单纯;父亲在我出身前后的那两个月,被第一伟人传昭,去了北京,等看到了我,男孩女孩?没名啊?!叫小兵吧。得,我成了他的众多士兵中的一员。 如同狗儿娃儿能养大孩子的名字陪我到大城市里,上了学。有一天实在忍不住,趁着10岁转学,自己胡诌了个正名给顺回来了。今天妈妈还在按她的念想叫着单纯,家里的其他人喊我还是那个兵来降挡的兵,哪怕是冰雪聪颖的冰,我也不改了。中学又有了洋名,不暗洋汁的奶奶叫不清楚,干脆让她喊我“死掉了”,以后和好朋友调侃,连名带姓自称:死猪。其实10多年前,就开始挂名上网,也有过不少花名,最稀罕的还是“空气宝”,上个月忍不住跟贴了一篇贝可亲的散文,几秒完成注册,把自己所有的网上用户名和密码都统一阵容,就成了“朱星儿111”,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喜欢。
一个名字扯了这么远,年纪大了,不好意思。话说今年的家庭盛事之前,还得先重温兄长们的历史片段。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和乱世却单纯的年代出生的同龄人一样,没有放松过求实立业的奋斗历程,京剧科班的大姐转行广播主持,在那略带南方口音的大上海明星堆里, 她的京味字正腔圆, 成了名人, 曾获上海10佳青年, 不简单。年年见她一朝,次次笑话她为过气明星;但一起走在街上或商店里,还有路人主动搭她说话,轮到我出声,我说,她是我外甥女,留给她那个高兴啊,嘿嘿!老二老三很早去了日本,成了家也成了东洋银,托儿带口全凑一起回来一次不容易。老四的我也是好男女志在四方,还没拿到毕业证书,就跟着小平南巡了五六年。如此,90年代,上海的家基本成员上就是明星大姐和奶奶,父母几个人,全体人员同聚一个屋里也是三五年一回,最后那次却是个伤感的日子,1999年的中秋。奶奶在品尝了那一口过节的月饼之后,严重气喘,我单独守着她在医院里,挨了两晚上,最终心跳还在,但没了呼吸。送院的当天,电招了日本的姐姐哥哥,让她们早归,但还是没赶上,赶上的是奶奶的追悼会。奶奶,和着妈妈的北方人叫着好婆为奶奶,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若干年后,我仍然在对自己说,愿意用一切的东西换回奶奶的再世。戴孝的服饰穿在里面,我忙着那年的财富论坛,忙着国庆50年,那种痛,没有丝毫减免,不管忙的那年还是今天。
2000年最后几天,离开了没有奶奶的城市,漂流至此。刚来的那会,LG说半夜里我会突然坐起来,喊着奶奶,奶奶!虽然还是不知道上帝在哪,但我知道奶奶还在,去了附近的墓地,去了教堂,聆听她的声音,为她过了100岁生日。2005年,父母金婚纪念,儿女们又一次没有完成团聚,在大姐的策划下,完成了一本“50春秋共度,风雨同舟”的精美照相本,汇集了咱们家50年的风光画卷,子女们赋诗如下:
大姐:50年爱情婚旅是斑斓的世界
50载春水悠悠炼就了生活
你若问什么人最值得庆贺
父亲母亲就是那爱的颂歌
二姐:父母转辗南北报效祖国
孩儿四海为家难献孝心
半世纪风雨愈显伴侣情
五十年岁月更知养育恩
哥哥:风雨五十载,欣慰儿女才
老么:守北国,戍南疆,战地情侣,献身革命一辈子
是严父,为慈母,情深抗俪,携手相辅半世纪
今年的聚会是我醒悟的早,突然觉得怎么就到十年了呢?真不孝,怎么可以一晃十年没在一个屋檐下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呢。父母都先后分别动了手术,开除了早期发现的癌症,我们还能让父母等多久?和日本的哥哥姐姐们年前就商量好的,她们的日本黄金周,举家众人云集上海。其实那天奶奶也在,一早,我第一个起床,去了花市,买了最新鲜的白玫瑰,四个在一辆车里和妈妈一起,长途去了奶奶的墓地,坐落在山青水秀的太湖边上。大姐姐还是一派主持风范,用奶奶的乡音说,奶奶,侬最宝贝额阿四头从米国回来屈侬来了,小兵来了,其纪侬拉!她不说也罢,说到现在我的眼泪还在脸庞上挂着。奶奶墓前那两颗松柏可真挺拔,老远就可眺望到那高耸入云的两株枝叶相连的苍劲松柏,在太平洋的这边也能看见。孙女不孝,奶奶!四九想您!您放心, 我都好.
回家的车上,妈妈诚挚的目光,问我们四个,有什么妈妈留给你们最深印象的事情啊。我心里有个答案,但从小没有第一个发言的权利,留给了她最的宝贝嘎搭,我的哥哥。妈,您真要我说啊,好,您还记得我考大学的那年,有多难吗,恐怕是历届最不容易的一次,您鼓励我说考上了,咱一起去国际饭店(当时上海最有名的百年老店)撮一顿,您还记得吗?您媳妇早听说这事了,不信,您问问!
啊,喔,我,是吗?妈妈在模糊中回忆,我连忙加油加料,是是,妈,您说怎么办?
一向大气的大姐姐开腔了,妈妈,您就做个糊涂明白人,现在给您媳妇打电话,告她就今晚上我们国际饭店见,可好?
好啊,好啊,我请客,我有钱,你爸爸每月给我好多呢,我自己也有不少退休工资,我都攒着,我有,我请?那感情好,咱就上一回高档的,不活了,儿子!要多少啊?单纯同学!
妈妈还当我是上海滩的混混,我顺势拨了嫂子的电话,让妈妈威风了一下。
上海国际饭店坐落在最热闹的南京路和西藏路人民广场对面,哥哥考大学的时候,30年前是上海最高的建筑物,如今可是不起眼的石头结构洋房而已,处在一堆的高大金属楼中间,象个小媳妇,但它的位置还是全上海的中心,上海市委对面,还有顶顶有名的上海大剧场,外表华丽,能在里面表演也是最一流的艺术家的殊荣。这个地方也见证了上海一路走过的繁华和我们这个小家的扩展和凝聚.
国际饭店的聚会,迟到了三十年,家庭的团聚,等候了十年,我长成了40岁;回来后,因会面而拖延的手术也顺利完成了,这就是我的2008。
生生世世事事升升盛盛时时风风雨雨遇遇逢逢丰丰裕裕,我们的丰盛人生!上帝阅读着尘世的每一个人的每本书,其实他也是个老头,没兴趣听你的生不逢时,命途多折,龙游浅滩,虎落平阳,知音难觅;或许那天,我们写了自己精彩的那页,他才会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