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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
在中国古老的传说中,“年”是一种头长尖角,凶猛异常的怪兽,每到除夕,便出来吞食牲畜伤害人命,因此每到除夕,人们或是门户紧闭,或是逃往深山,以躲避“年”的伤害。后来人们发现“年”兽最怕红色,火光和炸响.于是,每年的除夕,家家都贴红对联,燃放爆竹,户户灯火通明,守更待岁.就成了中国民间最隆重的传统节日“过年”,而春节就成为了家人团聚,喜兴,兴旺,和对来年的期盼。
我印象最深的一个“年”不是灯谜对联,不是爆竹连天,不是家人团聚,不是年货美食, 而是那个酸涩的“年”。
那些年,在部队大院里过年是和平常百姓家有些不同的, 部队里的等级制度把“年”也圈在了院子里。在年前一、两周,院子里就可以看到谁谁谁的警卫员、谁谁谁的老部下在院子里走动,一包包年货随着军车或是悄悄地、或是大张旗鼓地进入了谁谁谁的小楼里。小年过后,大院里就开始准备春节会餐, 号称“一食堂”和“二食堂”的会餐宴是大院里绝对的权力和等级的象征,“一食堂”和“二食堂”的会餐宴的大盘小碟也因此而有区别,连两边的大厨都连带着配有不同的军衔。
“一食堂”是上级军官食堂,其会餐宴自然也是为这些军官准备的,大堂里可以摆下近十好几张大圆桌子,一张桌应该是十二个人。“二食堂”是下级军官食堂,其会餐宴是为那些军官准备的,而“一食堂”军官的家属也会被安排在这里进餐。于是大院里“官”们便按照其军衔、部门排队轮流进餐。这场会餐宴也就连轴地开了两三天、三五天的。可以在“一食堂”会餐宴的第一餐里就座的是军区的、大院的、还有地方上的官员们和为数不多的家属,还有就是有军功的官兵和烈士的家属。
我们这些大院里的毛孩子自然是蹭不上餐桌的,但没有不关心自己的父母会被安排在哪个食堂的哪一餐,当然就抻着脖子、扒着窗户往里看,更是等着哪位伯伯叔叔的拿着饭盒出来给我们“打赏”,到了晚上再跑到大礼堂去猜灯谜、玩游戏、看电影,不亦乐乎, 而有没有自己个人家里的年夜饭也就不在乎了,事实上那时也根本看不到老爸老妈的身影的。
这种看不到和后来的看不到的意义是不同的。这一年,蒙古沙漠上的一声巨响为中国带来了“永远健康”般的毁灭。随之而来的等级和权力的转换到了那年的春节时,一切都摆上了桌面,“一食堂”会餐宴的餐桌上没有了老爸老妈的座位,倔强的哥哥他们几个半大的孩子也不再嬉皮笑脸地等着“打赏”,昂着头,斜楞着那些对我们指指点点的人,一听到“那不是谁谁谁的儿子哦”便破口大骂,后来更是揣着扳砖从大院里打到大院外,那一年,我哥哥一伙给人家开了瓢,自己也被人家捅了刀子,大过年的不到十岁的我守在急诊室外,听着那些曾是那么可亲可爱的,曾经抱过我的叔叔阿姨们的申斥和训骂,急诊室外依旧是爆竹连天,“一食堂”会餐宴依旧在轮流进餐,而我哭泣着、蜷曲地在走廊上的长凳上孤零零、饿着肚子度过了那个“年”。
从那个“年”里醒来,撕破了那一层层的画皮,看透了人间的冷暖,学会了笑谈人生,要自立自强,一步步地走出那个大院,再也没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