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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葱是从北边晋县韩庄下来的。本来田种得好好的,一年四季埋在他的小麦和玉米田里。世界在泥土味和玉米香里,在庄稼人偶尔的互相侃笑里偶尔显得有些枯燥,但是世界是安宁的。世界是安宁的直到有一天娘对他说:他本来真的有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子!
妹子!阿葱心里一直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个形象在。有那么两次,他问过娘,说他记得小时候身边有个小女娃。
“那是别家的女娃,走了。”娘草草回答。
那一天,娘和爹无端吵了几句,娘抹着眼,对他说:他小时候身边的那个女娃,就是他的妹子,亲亲的妹子!
“她真的是我的妹子!娘,我妹子叫什么名字?” 急切的阿葱问。
“你妹子叫阿朗。”
阿朗,阿朗 …… 阿葱重复着这个名字,极力在记忆的深处搜寻着。“娘,阿朗现在咋不在家了?”
娘叹了口气,“爹娘给她起了这名字,只指望她硬硬朗朗活下来。可那时候闹饥荒,你爹又生了病,扒了娘的皮也养不活阿朗。正巧有个南方来的人,看上去很老实,站在地里直夸奖阿朗长得俊,想把她领到南方去,说是南方天气暖和。我说:这位大哥,您家里都有谁呀?他说他有妻子,没有孩子;他妻子是医院里的护士,对孩子很好的。我就说:难得您看得起咱家闺女,就把她领去养吧。留在这里,怕是活不了。就这么着,那南方人留下来五块钱,抱着阿朗离开了咱韩庄。”娘哽咽着说到了这里。
“有本事给人家,就有本事别讲!”爹在炕上说。
五块钱,换走了我的妹子……阿葱鼻子一酸。
接下来的时候,就是母子俩没完没了的对话。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回答阿葱的所有问题,只有一个娘答不上来:“娘,为什么不把我给那个南方人?”在阿葱心里,他顶上有大哥阿祥,自己是最适合给人的;男娃出远门,怎么也比女娃要强一点。
娘指了指炕上的爹,暗示阿葱,爹发话了,就先不说了罢。她得干活儿去了,娘的头上,已经有了许多灰白的头发。
那是三年前,阿葱十七岁的时候。从那以后,阿葱的心再也回不到从前去;从前那个无声无色的、和谐的世界,再也回不来。
他的世界里少了什么,又多了点什么。
一场绵绵春雨,催开红色的杜鹃花。阿葱心里油然生出了一个让他自己也吃惊的念头:他要到南方去寻找妹子阿朗!他要把阿朗找回来!
为了攒路费,他工头工尾跑去帮人做木工:大哥阿祥教给他的手艺。
娘说过那个南方人姓陈,住在闽省东南的小镇,叫南闸口。
娘说过阿朗脖子正后头有颗红色的痣。
有了这些,找妹妹应该不会很难。
阿葱早早就买了个地图册。里头却找不到南闸口。他跑到县里的新华书店,里面的老头儿,眯着眼在地下室里找了半天,终于给他找到了闽南地图。在那个弯弯曲曲的海岸线往里凹的地方,有个小小的圈圈儿,写着“南闸口”三个字!
“那是别家的女娃,走了。”娘草草回答。
那一天,娘和爹无端吵了几句,娘抹着眼,对他说:他小时候身边的那个女娃,就是他的妹子,亲亲的妹子!
“她真的是我的妹子!娘,我妹子叫什么名字?” 急切的阿葱问。
“你妹子叫阿朗。”
阿朗,阿朗 …… 阿葱重复着这个名字,极力在记忆的深处搜寻着。“娘,阿朗现在咋不在家了?”
娘叹了口气,“爹娘给她起了这名字,只指望她硬硬朗朗活下来。可那时候闹饥荒,你爹又生了病,扒了娘的皮也养不活阿朗。正巧有个南方来的人,看上去很老实,站在地里直夸奖阿朗长得俊,想把她领到南方去,说是南方天气暖和。我说:这位大哥,您家里都有谁呀?他说他有妻子,没有孩子;他妻子是医院里的护士,对孩子很好的。我就说:难得您看得起咱家闺女,就把她领去养吧。留在这里,怕是活不了。就这么着,那南方人留下来五块钱,抱着阿朗离开了咱韩庄。”娘哽咽着说到了这里。
“有本事给人家,就有本事别讲!”爹在炕上说。
五块钱,换走了我的妹子……阿葱鼻子一酸。
接下来的时候,就是母子俩没完没了的对话。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回答阿葱的所有问题,只有一个娘答不上来:“娘,为什么不把我给那个南方人?”在阿葱心里,他顶上有大哥阿祥,自己是最适合给人的;男娃出远门,怎么也比女娃要强一点。
娘指了指炕上的爹,暗示阿葱,爹发话了,就先不说了罢。她得干活儿去了,娘的头上,已经有了许多灰白的头发。
那是三年前,阿葱十七岁的时候。从那以后,阿葱的心再也回不到从前去;从前那个无声无色的、和谐的世界,再也回不来。
他的世界里少了什么,又多了点什么。
一场绵绵春雨,催开红色的杜鹃花。阿葱心里油然生出了一个让他自己也吃惊的念头:他要到南方去寻找妹子阿朗!他要把阿朗找回来!
为了攒路费,他工头工尾跑去帮人做木工:大哥阿祥教给他的手艺。
娘说过那个南方人姓陈,住在闽省东南的小镇,叫南闸口。
娘说过阿朗脖子正后头有颗红色的痣。
有了这些,找妹妹应该不会很难。
阿葱早早就买了个地图册。里头却找不到南闸口。他跑到县里的新华书店,里面的老头儿,眯着眼在地下室里找了半天,终于给他找到了闽南地图。在那个弯弯曲曲的海岸线往里凹的地方,有个小小的圈圈儿,写着“南闸口”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