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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曾劭愷 Alex Shaokai Tseng 弟兄
今早從台北回到牛津,明天一早又要飛往紐約,趁著中午天氣好,上街買了些紀念品準備送人,順便在外面吃了點東西。茶足飯飽,扛著一堆禮品,正準備回宿舍, 遠遠聽見有人在街頭演講,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但中氣十足,抑揚頓挫,像是受過訓練的講員。走近一看,講員背後架著一塊大牌子,上面用英文寫著馬太福音十 一28的經文:「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就使你們得安息。」原來是位街頭佈道家。
他是一位六十二歲的長者,滿面紅光,聲若洪鐘,站在牛津最熱鬧的 Cornmarket Street,不用麥克風,逐段講解太十一28的經文,是不折不扣的「解經式講道」。我站在那裡聽完整篇道,雖然講員沒有講稿,但講道結構相當嚴謹。一般 而言,結構嚴謹的講道,必須從頭聽到尾,否則無法領會其重點,但街頭佈道必須吸引路過的人,讓聽者不需從頭聽起,也能吸收講道的信息。那位講員如何在講道 中達到這種效果呢?
首先,在結構上,這篇講道雖逐段解釋經文,但每一段都重複一個核心信息:人的罪與基督的恩典。因此,不論從何處聽起,都能聽到這信息。第一段講的是 「勞苦」,提到了學生 (特別是牛津的學生!) 的勞苦、工人的勞苦、作父母的勞苦──我們都是勞苦的人。講員問道:為什麼我們生活感到如此勞苦 (英文:weary,意為「勞苦」、「疲憊」)?有時我們很努力地工作,身體很疲勞,但並不感到勞苦,反而很快樂,因此「勞苦」與工作量並無直接關係。我 們勞苦,是因為我們不知流汗的意義何在;這整個社會就好像「無頭馬」 (「headless horse」),忙碌奔波卻不知為何。接著,講員開始解釋「擔重擔」。我想,這位講員大概知道希臘原文的意思以及這詞在福音書中的用法,因為他的解釋與嚴 謹的原文解經完全吻合,只不過講員避開了學術性的分析,以免失去街頭聽眾的注意力。(我在「勞苦與安息」那篇講道中有解釋,「擔重擔」原文是從 φορτιζω 這 個動詞來的,意思是把難擔的擔子加在別人身上。耶穌在福音書裡用這個單字時,特指法利賽人把律法主義的擔子擔在別人身上,指的是靠行為來贏得上帝的青睞的 這種重擔)。什麼叫擔重擔 (heavy-laden) 呢?講員說,我們勞苦擔重擔,最大的原因就是我們的罪:我們知道自己有罪、知道自己很不完全,我們希望靠著自己能夠成為好人、完全的人,而這就成了我們的 重擔。「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就使你們得安息」:神看我們為完全,並使我們成為完全,不是因著我們的勞苦與努力,而是因耶穌基督的十字架;我們的罪成了祂的 罪、祂替我們受刑罰、使我們得到祂的義。
以上是這篇講道的基本結構,很簡單,卻很嚴謹,中間穿插許多即興發揮的部份,卻不離題。譬如,在講「勞苦」時,有位帶眼鏡、穿學院裝束 (dressing smart)、看似教授的長者經過,停下來聽了幾秒,臉上表情似乎有點不以為然,講員就在「勞苦」的主題下討論福音「不證自明」(self- evident) 的特性。講員帶著自信的微笑,用很親切的口吻問道:「你們當中有誰覺得這些 (指著背後大牌子上的經文) 都是胡扯 (rubbish)?」正好這時有位看似牛津學生的年輕人經過,大聲說:「這全都是胡扯 (It’s all rubbish)!」講員笑問:「能告訴我原因嗎 (Can you tell me why)?」年輕人大聲說:「胡扯就是胡扯 (It’s just rubbish)!」,說罷便快步離去。講員便說:「你看,這就證明我要講的:許多人斷定福音是胡扯,但剛才那位年輕人既沒聽到我講解福音,也沒對我解釋 為何這些都是胡扯。願神祝福他。我們之所以勞苦,就是因為我們什麼都要靠自己,只信自己,把神的話語當成是胡說八道。人的罪就是還沒聽懂神的話,就說神的 話是胡扯,但其實他們根本找不到說得通的理由來解釋神的話為什麼是胡扯。」(不知這位講員有沒有讀過 Van Til 或 Bavinck…)
講到「擔重擔」時,有位中東面孔的年輕人經過,看起來像是當地中東飲食攤的學徒,嘴裡叼了根菸,停下來聽了兩句,正準備要走,講員語氣突然停頓,面 對著那年輕人,緩緩說道:「我們都希望成為更好的人,但我們無能為力。」結果,這位年輕人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面對著講員,站著聽完了整篇講道,最後還跟講 員要了一本約翰福音的小冊子。我想,此人很可能在回教家庭長大,道德教育甚為嚴格;他嘴裡叼了根菸,雖然後來表情漸轉嚴肅,但一開始的樣子有點屌兒啷噹, 看起來有點叛逆、不太快樂,可能他知道自己離伊斯蘭的道德標準很遠,甚至可能他因此受到親友的排擠。這些都是我的猜測,但總之,他似乎被講員的那句話打 動,留下來很認真地聽完了整篇道。
講到「得安息」那段時,講員說:「我們都想要平安、安息 (peace and rest),我們追求世界和平這麼久了,但這世上仍然戰事不斷。這都是因為我們不肯與神和好。我們若不與神和好,若不在基督裡放下自我,就永遠不可能在這 世上有和平。」這時,兩位貌似牛津學生的男孩子經過,停下來聽了兩句,正要繼續前行,講員又突然改變語氣,用一句話把他們留住。這兩人其中一位是白人,另 一位像是中東人,講員在他們要離去時,大聲說:「想知道我對巴勒斯坦的看法嗎?」那兩人就停下腳步,把講道聽完,最後講員發約翰福音小冊時,他們還遲疑要 不要領取。我不知最後這二人有沒有領小冊子,因為那時有位講員的同工來找我說話,說完時那兩人已經離開了。求神憐憫他們。
講員如此述說他對巴勒斯坦的看法:「我為巴勒斯坦的和平禱告,我盼望見到以色列人與巴勒斯坦人和好。這靠政治、宗教對話,都不可能實現。政治不能使 人與人真心和好。宗教也不能使人與人和好,因為宗教不能使人與神和好。我們與神和好不是靠宗教,不是靠我們的儀式,甚至不是靠我們有多敬虔、多麼遵守神的 命令,不是靠勞苦擔重擔。只有基督能使人與神和好。只有在基督裡,以色列人與巴勒斯坦人才有可能和好。耶穌說:『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就 使你們得安息。』」
了不起的街頭佈道。我離去前,跟講員打了聲招呼。他問我:「你是哪裡人?」
「台灣。」
「你是基督徒嗎?」
「我是。」
他握著我的手,面帶微笑地說:「我們今生或許不會再相見,但我知道以後到哪裡可以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