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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初一的时候,同桌是班长,那年正值对越反击战,班长每天都有小道新闻给同学们广播,比如咱解放军叔叔昨天又攻到小越南的哪里哪里了,敌我双方死伤多少啦,来自什么地方的部队,指挥官是谁等等。一天,我好奇地问班长哪里听来的消息,他偷偷地告诉我是收听短波《美国之音》得来的,美国人的消息如何有趣又可靠真实云云,这下把我馋得不轻。我自幼同外公外婆生活,不与父母同住,被老人娇生惯养坏了,那天一回家就缠上两位老人去买短波收音机,理由是要跟外国人学英文,练听力,外公经不住我坳就花了50多块给我买了台红灯牌的六管短波收音机,我乐坏了,当晚就乐滋滋地收听敌台了,谁料半年后会大祸临头。
要说这敌台呀,还分好几类呢,美国之音不算最反动的,最反动透顶当属台湾的自由之声了,天天爆料,无时不刻地在骂共产党,听得过瘾,呵呵。从那时起,我时常与同桌的班长交流心得体会,我们当初都是小孩子,敌台里说的那些事我们根本就弄不明白的,可架不住年少轻狂啊,于是乎反革命计划悄悄出笼了,我俩商量着写信给他们,心想:哪怕他们寄点小礼物或者书籍杂志回来也好啊,说干就干,班长按敌台教唆的密写方式,用毛笔蘸着米汤水写了几封信寄给香港某信箱。。。终于出事了,几个月后,公安来了我们学校,班长因为给敌人写信,被发配到工读学校。我呢,当然被班长咬了出来,他对公安供出说,写信的事是我俩一起干的,虽然我没有写信的反革命行为,校长也十分的开明,但是本人还是被记过处分,留级。另外,每天放学后叫我到校办工厂参加劳动,锻炼改造自己,去跟一个右派陈师傅(好像已摘帽)学木匠,修理课桌椅,这么一来,就开始了我的木匠学徒生涯。
那天,教务处的一位老师把我带到了我师父老陈那里,她向师父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原先我就认识师父,右派分子,单身汉,他住在学校里,除了负责修理课桌椅之外,还附带管理体育用品。第一次见师父,我有点骨头轻,就像同学们平时称呼他的一样,开口叫他“老陈”,不料师父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凶巴巴对我训到:“侬个小赤佬,小反革命分子也配喊吾老陈?从今天起,叫我师父!”, 接着命令我立正站好,要我将自己的反革命行径对他回报一下,我被彻底打懵了,站着乖乖地对他讲述了我的事情,最后师父态度缓和些对我说道:“侬小局(鬼)今后的前途肯定完蛋了,入党升官发财别做侬格大头梦了,不如老老实实跟我学门手艺,将来好到社会上混口饭吃。”
跟师父学艺差不多学了有四年,期间一共被师父打过3次,第二次被打是在最初学徒期,第一个星期师父教我学钉钉子,我是个左撇子,他硬要我换成右手干活,对我来说,那叫一个费劲,开始时不习惯使右手啊,锤子把手都敲肿了,于是趁他不注意,我偷偷地换成了左手敲榔头,最终还是被师父发现了,被吃了一顿生活,呵呵。
师父被右派前是位做航空模型和船舰模型的高手,拿过全国冠军,好像还是位健将级运动员,在国家体委一个什么单位当教练,右派后先去农场劳改了几年,后来被发配到我们学校的校办工厂。他人相当聪明,手也巧,木器活儿的水平自然不在话下,他还会无线电技术,自己淘零件,自己装落地收音机和电视机。最牛逼的是用自制的万能钥匙开锁,还会开保险箱,我曾亲眼见他用耳朵贴在学校档案柜的门上,再用手边听边转打开了保险。时间长了,咱爷俩混熟了,师父告诉过我他的一些经历,他被右派的原因只是当时说了几句苏联老大哥的坏话,比如苏联人制造的东西如何粗糙啦,手表做得如何不精准等等之类的话,结果被单位划为右派。
大约过了大半年,师父陆续教了我开料,推刨,组合,计算尺寸,开榫头,油漆等木工技术,本人进步很快,我渐渐地喜欢上了木工这一行,课间休息和中午休息时间也会跑去师父那里动几下手,过过瘾。师徒关系融洽了,师父的话也多了起来,一三五给我上政治课,二四六是生理卫生课。所谓政治课就是大骂共产党,师父比那个什么“自由中国之声”恶毒反动多了,什么大跃进饿死人就是先从他那里听到的,还有许多他的劳改农场狱友们的悲惨故事。至于生理卫生课嘛,师父尽管单身,但是谈起女人来头头是道,除了政治话题就是聊女人了,从人体结构到性格脾气,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他自吹可以凭女人的屁股形状推断出以后生儿生女,哈哈。那时咱还小,男女之事不完全听得懂,我有时会附和着笑笑拍拍马屁,这时师父立刻会嘲笑我道:“侬懂个屁啊,有理论无实践,太难为你这个小赤佬了,哈哈哈"
校办工厂毕竟没那么多的课桌椅要修,没活干闲下来的时侯我跟师父学装无线电,拆了装,装了拆,从单管机一直装到六管收音机,颇有收获。期间又被师父揍了一次,是什么原因惹他发火呢? 下次再说吧。(未完待续)
要说这敌台呀,还分好几类呢,美国之音不算最反动的,最反动透顶当属台湾的自由之声了,天天爆料,无时不刻地在骂共产党,听得过瘾,呵呵。从那时起,我时常与同桌的班长交流心得体会,我们当初都是小孩子,敌台里说的那些事我们根本就弄不明白的,可架不住年少轻狂啊,于是乎反革命计划悄悄出笼了,我俩商量着写信给他们,心想:哪怕他们寄点小礼物或者书籍杂志回来也好啊,说干就干,班长按敌台教唆的密写方式,用毛笔蘸着米汤水写了几封信寄给香港某信箱。。。终于出事了,几个月后,公安来了我们学校,班长因为给敌人写信,被发配到工读学校。我呢,当然被班长咬了出来,他对公安供出说,写信的事是我俩一起干的,虽然我没有写信的反革命行为,校长也十分的开明,但是本人还是被记过处分,留级。另外,每天放学后叫我到校办工厂参加劳动,锻炼改造自己,去跟一个右派陈师傅(好像已摘帽)学木匠,修理课桌椅,这么一来,就开始了我的木匠学徒生涯。
那天,教务处的一位老师把我带到了我师父老陈那里,她向师父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原先我就认识师父,右派分子,单身汉,他住在学校里,除了负责修理课桌椅之外,还附带管理体育用品。第一次见师父,我有点骨头轻,就像同学们平时称呼他的一样,开口叫他“老陈”,不料师父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凶巴巴对我训到:“侬个小赤佬,小反革命分子也配喊吾老陈?从今天起,叫我师父!”, 接着命令我立正站好,要我将自己的反革命行径对他回报一下,我被彻底打懵了,站着乖乖地对他讲述了我的事情,最后师父态度缓和些对我说道:“侬小局(鬼)今后的前途肯定完蛋了,入党升官发财别做侬格大头梦了,不如老老实实跟我学门手艺,将来好到社会上混口饭吃。”
跟师父学艺差不多学了有四年,期间一共被师父打过3次,第二次被打是在最初学徒期,第一个星期师父教我学钉钉子,我是个左撇子,他硬要我换成右手干活,对我来说,那叫一个费劲,开始时不习惯使右手啊,锤子把手都敲肿了,于是趁他不注意,我偷偷地换成了左手敲榔头,最终还是被师父发现了,被吃了一顿生活,呵呵。
师父被右派前是位做航空模型和船舰模型的高手,拿过全国冠军,好像还是位健将级运动员,在国家体委一个什么单位当教练,右派后先去农场劳改了几年,后来被发配到我们学校的校办工厂。他人相当聪明,手也巧,木器活儿的水平自然不在话下,他还会无线电技术,自己淘零件,自己装落地收音机和电视机。最牛逼的是用自制的万能钥匙开锁,还会开保险箱,我曾亲眼见他用耳朵贴在学校档案柜的门上,再用手边听边转打开了保险。时间长了,咱爷俩混熟了,师父告诉过我他的一些经历,他被右派的原因只是当时说了几句苏联老大哥的坏话,比如苏联人制造的东西如何粗糙啦,手表做得如何不精准等等之类的话,结果被单位划为右派。
大约过了大半年,师父陆续教了我开料,推刨,组合,计算尺寸,开榫头,油漆等木工技术,本人进步很快,我渐渐地喜欢上了木工这一行,课间休息和中午休息时间也会跑去师父那里动几下手,过过瘾。师徒关系融洽了,师父的话也多了起来,一三五给我上政治课,二四六是生理卫生课。所谓政治课就是大骂共产党,师父比那个什么“自由中国之声”恶毒反动多了,什么大跃进饿死人就是先从他那里听到的,还有许多他的劳改农场狱友们的悲惨故事。至于生理卫生课嘛,师父尽管单身,但是谈起女人来头头是道,除了政治话题就是聊女人了,从人体结构到性格脾气,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他自吹可以凭女人的屁股形状推断出以后生儿生女,哈哈。那时咱还小,男女之事不完全听得懂,我有时会附和着笑笑拍拍马屁,这时师父立刻会嘲笑我道:“侬懂个屁啊,有理论无实践,太难为你这个小赤佬了,哈哈哈"
校办工厂毕竟没那么多的课桌椅要修,没活干闲下来的时侯我跟师父学装无线电,拆了装,装了拆,从单管机一直装到六管收音机,颇有收获。期间又被师父揍了一次,是什么原因惹他发火呢? 下次再说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