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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本人工作在非洲,这里最普遍的病就是疟疾,来到这里的中国人99%都要得一次,包括我本人,有的人一年会得几次,但是有一种咱们中国人研发出的特效药,青蒿琥脂,打针后,三天到5天荃愈,疟疾的死亡率是70%多,有种脑疟疾如果不打针,100%死亡,
20世纪60年代初,由于引发的疟原虫产生抗药性,全球疟疾疫情难以控制。许多人染上疟疾后,高烧、头痛、呕吐、惊厥、昏迷、抽搐、脑水肿,直至死亡。此时,正在越南交战的美越两军,也深受疟疾之害,减员严重――一人染病倒下,至少需要两人抬担架运送,一人持枪护行。美国政府曾公开说,1967年至1970年,在越美军因疟疾减员80万人,是战斗减员的4至5倍。同样的 问题也困扰越军。有例为证,当年越军有一个团从后方奔赴前线,但最后只有两个连投入战斗。
拥有抗疟特效药,成为决定美越两军胜负的重要因素。美国不惜投入,筛选出20多万种化合物,最终也未找到理想的抗疟新药。越南则求助于中国。1967年,由毛主席和周总理下令,一个旨在援外备战的紧急军事项目启动――发挥举国体制优势,集中全国科技力量,联合研发抗疟新药。因为启动日期是5月23日,项目代号为“五二三”,其重要意义相当于“两弹一星”。
于是,全国60多个单位的500多名科研人员,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以团结协作、资源共享的团队精神,踏上了研发抗疟新药的征程。
20世纪70年代前期,“五二三”科研人员从古代医书关于青蒿治疗疟疾的记载中受到启发,提炼出具有全新化学结构和显著抗疟功效的新药――青蒿素。人类利用青蒿素抗疟迈出了第一步。
70年代后期,“五二三”科研人员改造化学结构,合成抗疟功效更好的蒿甲醚等新药。与此同时,我国另一种化学抗疟新药――本芴醇也横空出世。这些发明推进了人类的抗疟征程。
80年代以后,一部分“五二三”科研人员仍继续攻关,最终研制出综合蒿甲醚和本芴醇两药优点的复方蒿甲醚。人类利用青蒿素抗疟达到新高度。
疟疾是危害人类最大的疾病之一。全球每年疟疾病人超过5亿,死亡100万人以上。鉴于此,世界卫生组织在一次防治疟疾会议上,特意邀请几位“五二三”科研人员出席,并向他们致谢:“如果没有你们,更多人将死去!”
当年青蒿素类抗疟药最主要的发明人,如今无一人做大官,无一人成富翁,无一人当院士。虽然他们对现状有抱怨,彼此间因评奖等问题有过误会,但对于为“五二三”付出的心血,他们无怨无悔。
青蒿素类抗疟药是中国唯一被世界承认的原创新药。时人为之自豪,却忘记了它是举国体制的成果、集体主义的结晶、自主创新的杰作。有的青蒿素类抗疟药专利转让给了外国人,被指责知识产权意识淡薄,却不知专利若不转让,难有今天国际社会和疟区民众对中国的敬重??功过是非,尚待明断。
但历史需要记录。我们寻访了提炼青蒿素的屠呦呦;在临床上证实青蒿素抗疟功效的李国桥;改造青蒿素分子结构并合成蒿甲醚的李英;率先研制复方蒿甲醚的周义清。对于没有寻访到的魏振兴(已去世)、罗泽渊(现年68岁)、刘旭(现年69岁)、邓蓉仙(已去世)、滕翕和(已去世)??我们心存敬意,他们也是拯救5亿人的中国发明家。
我们将记住所有的“五二三”科技人员,记住他们所在的那个激情燃烧的时代。
中国研发青蒿素类抗疟药档案
20世纪60年代,全球疟疾泛滥
1967年,启动研发抗疟新药
1971年,发现青蒿抗疟有特效
1973年,将提炼出的青蒿结晶物命名为青蒿素
1974年,临床证实青蒿素抗疟功效显著
1976年,成功改造青蒿素分子结构,合成蒿甲醚等抗疟新药
1977年,向世界公布青蒿素类抗疟药研究成果
20世纪70年代后期,中国推广青蒿素类抗疟药,疟疾在中国逐渐绝迹
20世纪80年代,青蒿素类复方抗疟药研发成功
1991年,复方蒿甲醚获得国际专利,开始走出国门,走向世界
十几年来,青蒿素类抗疟药成为全球亿万疟疾患者“救命药”
从古代医书中获得灵感,率先提取出青蒿素
2月14日下午,记者在位于北京市东城区的一座旧楼里,见到了76岁的中国中医研究院终身研究员屠呦呦。坐了不到5分钟,记者又重新穿上棉服――屋里的暖气明显不足。这是一座建于上世纪80年代的楼房。屠呦呦的办公室内没有任何装修,门窗简陋,一张沙发已经破得很难坐人了,屋里的电器只有两样――电话和存放药品的旧冰箱。
很难想象,这就是造福几亿人、被称为“20世纪下半叶最伟大的医学创举”的发明者之一的办公环境。也许,岁月的风尘真的将青蒿素发明者们埋没得太深太久了??
从12%到100%
一见面,屠呦呦就让我们见识了一位科学工作者的严谨。她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拉抽屉开柜子向记者出示各种发黄的文件、会议记录、实验室资料,甚至30年前她和其他科研机构合作时的往来书信。
“我不是刻意要保存这些东西的,只是出于科研工作的习惯。”屠呦呦边忙活边笑着向记者解释:“其实,就算没有这些资料,我也清楚地记得,1969年1月21日,中医研究院任命我为科研组长,参加‘五二三’项目。”
在此之前,国内其他的科研机构已筛选了4万多种抗疟疾的化合物和中草药,未能有令人满意的发现。屠呦呦决定,首先系统地整理历代医籍。她还四处走访老中医,就连单位的群众来信也仔细地翻阅了一遍。由此,她专门整理出了一本《抗疟单验方集》,包含640多种草药,其中就有后来提炼出青蒿素的青蒿。不过,在第一轮的药物筛选和实验中,青蒿提取物对疟疾的抑制率只有68%,还不及胡椒有效果。在其它科研单位汇集到“五二三”办公室的资料里,青蒿的效果也不是最好的。在第二轮的药物筛选和实验中,青蒿的抗疟效果一度甚至只有12%。因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青蒿并没有引起大家的重视。
青蒿在中国民间又称作臭蒿和苦蒿,属菊科一年生草本植物,在中国南北方都很常见。古代多部中医药典都有关于青蒿可以治疗疟疾的记载,很多地方老百姓的土药方也都用青蒿来对抗疟疾,并且收效显著。
为什么在实验室里青蒿的提取物不能很有效地抑制疟疾呢?是提取方法有问题?还是做实验的老鼠有问题?屠呦呦心有不甘。她重新把古代文献搬了出来,一本一本地细细翻查。有一天,东晋葛洪《肘后备急方•治寒热诸疟方》中的几句话吸引住了屠呦呦的目光:“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为什么这和中药常用的煎熬法不同?原来里面用的是青蒿鲜汁!
“温度!这两者的差别是温度!很有可能在高温的情况下,青蒿的有效成分就被破坏掉了。如此说来,以前进行实验的方法都错了。”屠呦呦立即改用沸点较低的乙醚进行实验,她在60摄氏度下制取青蒿提取物。“1971年10月4日,那是第191号样品。”事隔30多年,屠呦呦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情景:“在实验室里,我观察到青蒿提取物对疟原虫的抑制率达到了100%!”
历史上的有些发明也许就是这样,和一些人擦肩而过,和另一些人在峰回路转后又重新相遇。但正如数学家华罗庚所言:“机会只给那些有素养的人,给那些善于独立思考的人,给那些具有锲而不舍精神的人,而不会给懒汉。”
“第一发明单位的第一发明人”
1930年,屠呦呦出生于浙江省宁波市,父亲摘引《诗经》“呦呦鹿鸣,食野之苹”,为她取名呦呦,意为鹿鸣之声。1951年,屠呦呦考入北京大学,选择了一个在当时比较冷门的专业――生物药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医研究院的中药研究所工作。由于屠呦呦的专业属于西医,中药所送她到中医学习班,用两年半的时间系统地学习中医药。那时,屠呦呦自己也不曾想到,她的这些中西医相结合的学习背景,为她数年后发现青蒿素打下重要的基础。
1972年3月8日,“五二三”项目在南京召开工作会议,屠呦呦报告了自己的实验结果,引起了与会者的重视。此后,所有科研人员都把目光转向青蒿这株小草。传统中药青蒿有两个品种,一个学名为植物黄花蒿,是中国南方的叫法;一个叫植物青蒿,是北方的称呼。
1973年,云南地区青蒿结晶物的抗疟功效得到证实后,“五二三”办公室决定将青蒿结晶物命名为青蒿素,把青蒿素作为治疗疟疾的新药进行研发。
可以说,屠呦呦对青蒿的研究和发现,是青蒿素得以诞生的关键因素。
在采访过程中,屠呦呦多次打电话给记者,反复强调:“1979年,青蒿素获得国家发明奖。1982年,全国召开科技奖励大会。经国家科委认定,我作为该发明项目的唯一代表,出席大会,领取发明证书,并作为第一发明单位的第一发明人,领取发明奖章。1986年,我所在的中医研究院中药研究所,研制的青蒿素类抗疟药,获得卫生部实施新药审批办法以来的第一个新药证书。”
留下慰藉,也留下遗憾
有时候记者真不敢相信,面前的屠呦呦是位76岁的老人。在接受采访的两个多小时里,屠呦呦不停地述说,思路清晰,中气十足。看到记者和摄影师都不肯脱外套,她有些不屑:“你们这么年轻,怎么还不如我老太太的身体好?”
其实,屠呦呦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在上世纪60年代,由于实验室连最基本的通风设备都没有,经常和各种化学溶剂打交道的屠呦呦,很快肝功能就受到了损害。
“2002年法国《解放报》的记者采访我后,在报道中说我们这里的研究条件很差,西方医学界很难相信我们在这种环境下能产生出高水平的成果。其实,现在这里的条件已经好多了。30多年前是要什么没什么,只能买来7个大缸,在几间平房里用土法做提炼。”
那个年代艰苦的不仅是工作。屠呦呦参加“五二三”项目时,女儿才3岁。有一段时间,她到海南岛做药物临床观察,丈夫也下放到“五七”干校,孩子就只能放在幼儿园不管了。“现在就不说这些了,那个年代都是为国家做贡献,谁想着个人啊。”屠呦呦很快转换了话题。
1976年,中国医药学界获得这样一个信息,西方某个国家也正在进行青蒿提取物的研究,很可能已经完成了对青蒿素化学结构的测定。在当时的条件下,没有更多的途径对这样一个传言进行核实。为了抢在外国人前面,更为了让世界知道青蒿素是由中国人发明的,从1977年开始,中国陆续通过论文向世界公布了青蒿素的整个发明过程和化学结构。
说起往事,屠呦呦轻轻叹了口气:“那个时候,大家一门心思想着为国争光,也没有知识产权的意识,我们因此失去了青蒿素的知识产权。”此后,这项由中国人发明的重要医药成果传遍世界各地,被西方各国竞相仿制,并被抢先占领市场。
屠呦呦的办公室中间并排放了四个展示柜,里面摆满了屠呦呦因青蒿素而获得的各种奖章、荣誉证书、国家发明证书。采访中,她时不时会从椅子上站起来,把记者拽到柜子前,手脚麻利得让人猝不及防。“我不是要争名利,在我们那个时代,所有的科技论文都不会以个人名义发表,我只是希望国家能更多地保护科研人员的原创性研究成果。”屠呦呦还是有遗憾的,这么多年,她曾几次被提名院士,但始终没有当选。
青蒿素的发明可能无法以某种形式为屠呦呦加冕,但几十年后的今天,这项伟大的发明仍然造福着全球几亿人,并得到人们的重新审视和尊重,这是让屠呦呦感到安慰的。
临床证明青蒿素疗效,研制穷人需要的药
李国桥,生死体验40年
本刊特约记者 梁 莒
在当今世界医学界尤其是疟疾治疗领域,71岁的广州中医药大学首席教授李国桥,是一位颇有知名度和影响力的人物――他最先在临床上证实青蒿素能够治疗恶性疟疾,他研制的青蒿素复方CV8最先成为国家一线用药,他最先开发出疗程短、成本低的青蒿素类复方抗疟新药??
在这一系列“最先”的背后,是李国桥40年的抗疟经历。在这段充满激情、艰辛乃至生死体验的日子里,李国桥见证了青蒿素类抗疟药为中国带来的荣光。
他是一位“苦行僧”
2月19日,中国农历大年初二。上午10时,李国桥推掉应酬,在家中接受了记者的专访。此时,他从非洲的一个疟疾疫区回到广州,还不到72个小时。
尽管脸色还带着归途的劳顿和疲倦,但是因为话题涉及青蒿素,李国桥在采访过程中,坐姿挺直,目光如炬,思维敏捷,对答如流,完全不像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
“过完年后,我还要去非洲的科摩罗,继续做疟疾防治工作,时间大约需要半年。”李国桥告诉记者,从1967年从事抗疟至今的40年间,他至少有一半时间在疟疾疫区度过。
谈起去年在科摩罗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李国桥语气之中既有欣喜也有无奈:“我主要在科摩罗一个叫莫埃利的岛上工作。那个地方非常适合我现在做的疟疾防治工作,但生活条件比国内差远了,不仅经常停水停电,而且蚊虫很多,一不小心就会感染疟疾。不过,最让我觉得不习惯的还是,那里除了南瓜、木瓜和芭蕉之外,很难吃到其他蔬菜和水果。”
李国桥是一个生活俭朴、为人低调、言语不多的人,工作性质使他常年在外,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徒步行走在疟疾疫区。因此,包括亲友在内的许多人,都喜欢对他这样评价:“他是一位‘苦行僧’。”
对此评价,李国桥淡然一笑,不作正面回应,而是不无风趣地告诉记者:“这40年来,我去的地方,是越来越艰苦。一开始在国内,主要是海南和云南的偏远地区。后来,这些地方的疟疾治得差不多了,就必须走出国门到其他疟疾疫区去,否则没有病人可治。于是,又去越南治疟疾;越南以后,就是柬埔寨;柬埔寨和其他东南亚国家之后,就冲出亚洲了,当然主要还是去非洲。现在非洲去得多了,我也快成了半个‘非洲人’。”
李国桥和疟疾战斗了40年,获得了很多荣誉,但他不愿也很少谈及。他说:“青蒿素是我们中国科技人员的集体智慧和劳动成果,不是哪一个个人的功劳,我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发明人而已。”
为救人不怕担“医疗责任”
1936年,李国桥出生在广东南海的一个中医世家,19岁时从广东中医药专科学校(广州中医药大学的前身)毕业,留校工作至今。
1967年夏,李国桥加入到“五二三”项目,承担针刺治疗疟疾的研究任务。他告别妻子和没有满月的女儿,开始奔波在疟疾疫情严重的海南和云南等地。
在疫区,疟疾给民众带来的苦难震撼了李国桥。在云南梁河县一个只有20多户人家的小寨子里,不仅每家都有疟疾病人,而且整个寨子一个月里就死去8个病人。当走进一间破屋时,李国桥看见一对母女因为感染疟疾,骨瘦如柴,气若游丝,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旁人告诉李国桥,这个家庭原先还有一对父子,几天前因为感染疟疾,双双撒手人寰。李国桥一边噙着眼泪,一边默默地为母女两人治疗。从那一刻起,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生今世都要战胜疟疾!
为了探索治疗疟疾的捷径,李国桥经常让同事在自己身上试针。1968年的一天,他尝试在颈椎附近的一些穴位上做深度针刺。当银针刺入穴位的刹那间,他眉头紧锁,牙关紧咬,冷汗直冒,强忍电击般的疼痛,记下了针刺穴位的感觉。事后,他右腿的敏感性受到损害,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对冷热的感觉不灵。
在多年的诊治实践中,李国桥逐渐发现针刺治疗疟疾的效果并不理想,于是,他果断放弃了自己的祖传技艺,开始寻求更加有效的疟疾治疗方法。1973年,他来到云南一个偏远地方,收集到一种名叫“大发汗”的土药。当时,由于条件简陋,设备缺乏,难以分析药物毒性,但为了尽快查验药效,李国桥决定亲自试服。不料,服药不久,他就感到天旋地转,大汗淋漓,动弹不得,多亏抢救及时,方才脱险。
1974年,李国桥在云南边境的耿马县,开始探索运用青蒿素治疗疟疾。这年秋天的一个深夜,忙碌了一天的他刚睡下,突然接到险情报告:在几十公里外的阿佤山南腊公社,有一个孕妇患了最严重的脑型疟疾,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救人要紧!李国桥和同事匆匆起身,准备好药品和干粮,连夜出发赶路。来到阿佤山脚下时,天已大亮。准备上山了,但却找不到向导。情急之下,他们只好凭着曾经有过的一点模糊印象,在高山密林中摸索前行,饿了吃几口干粮,渴了就嚼两口野果,一路还得避开毒蛇。途中,他们竟遇到了一头野熊,幸好距离比较远。到达目的地时,已是晚上9点钟。李国桥水也来不及喝,汗也来不及擦,直奔病人住处。
在路上,李国桥就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对于这个在医学上治愈难度最大的孕妇脑型疟疾病例,是否可以尝试一下用青蒿素呢?此前,李国桥用青蒿素治愈了多例非脑型疟疾患者,因此,对这种源自祖国、疗效神奇的新药情有独钟。但是,当看到患者奄奄一息时,他犹豫了一下:用青蒿素治疗,万一无效,患者死亡,自己肯定得承担医疗责任;但如果按常规用奎宁类抗疟药治疗,患者十有八九也会死亡。
凭借丰富的临床经验,李国桥很快做出决断――用青蒿素治疗病人!紧接着,抢救、输血、纠正休克、守护观察??24小时过去了,患者终于苏醒,守候一旁的李国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是人类首次在临床上用青蒿素成功治愈恶性疟疾,开创了中外医学史上的一大先河。很快,这个喜讯传到了北京,传到了“五二三”办公室。第二年初,国家做出决策:集中更多力量,开展大协作,推动青蒿素抗疟药研发工作的进展。
把病人血液注入自己体内
勇者不惧,仁者无敌。带着对“五二三”项目的使命感和保障人类健康的责任心,哪里工作最紧急、任务最繁重、情况最危险,李国桥就一马当先地冲在最前面。
1981年8月,为了深入研究恶性疟疾的发热规律,李国桥不顾同事们的极力反对,将带有恶性疟原虫的病人血液注入自己体内,试图通过亲身试验,体验病情变化。
这是一次可能危及生命的医学实验。为此,李国桥事先给单位和家人留下“遗书”――“这次试验完全是自愿的。万一出现昏迷,暂时不用抗疟药治疗??这是研究计划的需要,请领导和妻子不要责怪实验的执行者。万一真的发生不幸,到时只要在花圈上画一个疟原虫,我就心满意足了??”
感染恶性疟原虫后,李国桥忍受着持续高烧的煎熬,以及肝脾肿大的痛苦,尽量拖延服用抗疟药的时间。在他的感召下,九位同事也拿自己身体做实验??如今,无论世界卫生组织编著的《疟疾学》,还是英国牛津大学的医学教科书,仍记录着当年李国桥他们的亲身实验数据和研究结论。
1982年8月,李国桥等人撰写的论文《甲氟喹与青蒿素的抗疟作用》,发表在世界著名的英国《柳叶刀》医学杂志上。这是中国科学家第一次发表有关青蒿素的国际论文。从此,青蒿素成为全球抗疟专家的关注焦点。
进入90年代后,李国桥经常应邀到一些亚非拉国家,指导疟疾防治工作。这让他和团队研制的青蒿素类复方抗疟新药,有了更大的用武之地。1999年,他和同事们研制出的CV8,被越南列为国家一线抗疟用药。这是外国政府首次授予中国青蒿素类抗疟药最高荣誉。
2006年,李国桥和团队研制出世界首个疗程短、成本低的青蒿素类复方抗疟新药――Artequick。这个新药不仅疗效快、治愈率高,而且只需两天疗程,每天服药1片,价格仅为同类药物一半,非常适合穷人服用。世界级抗疟专家阿诺德给予此药高度评价:“它是一个集中了优秀抗疟药全部特点的完美复方。”
走在疫区最前沿
近些年来,为了让青蒿素类抗疟药造福更多患者,李国桥频繁奔走于泰国、印度、肯尼亚、尼日利亚等疟疾疫情严重的地区。有人甚至这样说:“哪里疟疾严重,哪里就会有李国桥。”
随着防治疟疾工作的深入,李国桥发现了青蒿素类抗疟药的一些不足,比如:患者服用后虽然很快就不再“打摆子”,但是若疗程不足7天,引发疟疾的疟原虫就难以被杀绝,从而造成复发;青蒿素疗程长,用量多,造成药价过高,超出贫困患者的购买力。在亚非拉地区一些贫穷国家,这些问题尤其突出。
于是,李国桥带着自己的科研团队,坚持以“效果好、疗程短、价格低”为目标,积极研制适合穷人的青蒿素类复方抗疟新药和防治方法。
2003年,李国桥获悉柬埔寨暴发恶性疟疾,马上带人进入疫区。在疫情最为严重的石居省,李国桥运用他和团队研发的青蒿素类复方抗疟新药,以及自己独创的“灭源灭疟法”,很快就把当地儿童的疟原虫携带率,从55.8%降至5.3%。2006年6月,李国桥被柬埔寨政府授予“莫尼沙拉潘”金质骑士级勋章。
说起“灭源灭疟法”,李国桥告诉记者:“疟疾是一种以蚊子为媒介的传染病,传统抗疟方法多以杀虫剂浸泡蚊帐来杀灭蚊子。实践证明,这一方法耗费大量资源,效果也不理想。‘灭源灭疟法’就是通过使用Artequick之类的青蒿素类复方抗疟新药,既消灭人体内的疟原虫,又消除疟疾的传染源,从而控制疟疾流行,直至消灭疟疾。”
谈及很快就要启程的科摩罗之行,李国桥兴奋地说:“科摩罗是一个适合推广‘灭源灭疟法’的理想之地。这个国家只有70万人口,分布在3个岛屿上。传播疟疾的蚊子难以越岛飞行,不易产生交叉传染。我们初步计划在今年内,选择当地一个4万人口的岛屿进行实验,验证‘灭源灭疟法’的快速实效。”
“如果成功,那就意味着我们中国人为人类控制疟疾,又探索出了一条捷径!这样一来,用不了20年时间,全球疟疾病人数量将会大量减少!”对于未来中国人在防治全球疟疾上的作用和贡献,李国桥满怀信心,充满期待。
成功改造青蒿素分子结构,合成新一代抗疟药蒿甲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