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的人事调整实验：俄国防部换帅有何深意？

普京的人事调整实验：俄国防部换帅有何深意？

　　近日，卡内基柏林中心俄罗斯和欧亚问题高级研究员塔季亚娜·斯塔诺娃娅撰文分析了俄罗斯新一届政府最重要的人事变动背后的秘密。新任国防部长别洛乌索夫有何来头？绍伊古改任安全会议秘书是升是降？现将该文编译如下，仅供参考，文中观点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弗拉基米尔·普京就职后的第一批人事决定——重新任命总理米哈伊尔·米舒斯京和大多数文官部长——看起来毫无新意，甚至令人失望。但随后总统还是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曾负责经济事务的第一副总理安德烈·别洛乌索夫突然被提名为国防部长；而谢尔盖·绍伊古被调到安全会议，接替强大的尼古拉·帕特鲁舍夫。

　　从绍伊古到别洛乌索夫

　　目前变化的核心是用别洛乌索夫取代了绍伊古，而随后的所有任命都只是解决了“把一个可靠的人安置在哪里”的问题，这样就可以减少风险，获得更多的好处。这一人事变更让普京一举两得：撤掉了极不受欢迎的绍伊古，因为绍伊古背负了太多不满情绪；又可以让别洛乌索夫去优化军事需求。

　　绍伊古在国防部作为消费者和军工企业作为军品供应商之间的冲突加剧的情况下辞去了部长职务。军方抱怨武器生产时间长，质量有问题，维修困难。作为回应，军工联合会的负责人批评军方腐败和过高期望。在这种情况下，普京与其支持其中一方，不如以新的方式在双方之间建立联系，让他们一起工作更有成效。

　　从这个意义上说，别洛乌索夫处理技术主权、支持创新和监督无人机生产，在普京看来是一个有前途的国防部长人选。现在这样的选择在许多人看来是合乎逻辑的，但这更像是一个实验：别洛乌索夫还没有证明对他的任命是合适的。

　　他与俄罗斯东正教会关系甚密。宗教信仰、经济技术官僚出身、不寻常的爱国主义（他是少数支持立即吞并克里米亚的人之一）都有利于这位新国防部长，更不用说他的忠诚以及与普京共事的丰富经验了。然而，别洛乌索夫从来都不是总统的所谓“亲信”，而且如今看来，他的爱国主义并不显得多么突出。

　　因此，到目前为止，谈论别洛乌索夫会让事情产生某种飞跃还为时尚早。对他的新任命与其说反映了普京的特殊信任或者自身的强势崛起，倒不如说反映了他在前一届内阁中的边缘化。但战争大大加强了经济领域官员的地位——小帕特鲁舍夫被提升为副总理。

　　别洛乌索夫曾被排除在政府许多重要事项之外。尽管他承认国家计划的重要性，但他的管理思路不符合俄罗斯经济在前所未有的制裁下的危机模式，他过于强调灵活性和“克制的监管”。如果再加上与米舒斯京的复杂关系，别洛乌索夫辞去经济副总理一职似乎不可避免。

　　别洛乌索夫向国防部转型过程中有很多困难。在新的职位上，他无法动员和将经济军事化，这是由其他部委负责的。由于缺乏军事经验，他也很难理解军队的需求。军事公司不太可能热情地欢迎这位新部长，他们都希望他被审计和清洗。别洛乌索夫与政府，特别是金融系统的关系长期处于紧张状态。

　　普京的这一任命清楚地表明，他希望对军队的需求采取更加务实、清廉和专业的方法。但他这个实验并不一定能成功。

　　从帕特鲁舍夫到绍伊古

　　一个更具争议的任命是用谢尔盖·绍伊古取代尼古拉·帕特鲁舍夫担任安全会议秘书。普京因此平息了“罢免绍伊古”的呼声。直接罢免他就太丢脸了，必将引发对这位部长的强烈批评和对军队各种问题的讨论，这在战争期间是不可接受的。

　　绍伊古必须要光荣地离开——这样就不会让军队蒙羞。为此，除担任安全会议秘书外，他还被任命为军事工业委员会的主席（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是该委员会第一副主席）和联邦军事技术合作局的局长。联邦军事技术合作局不隶属于国防部，直接归总统领导。这一切都是为了补偿绍伊古的损失。

　　总的来说，这不是一次晋升。因为安全会议秘书的职位本身谈不到权力很大。安全会议既没有行政权，也没有立法权。它一种协商机构，安全会议秘书的影响力到底多大，取决于谁来担任这一职务。

　　曾有两位有影响力的秘书：2000年担任国防部长的谢尔盖·伊万诺夫和后来的尼古拉·帕特鲁舍夫。与绍伊古不同，帕特鲁舍夫无论是在意识形态上，还是私交上都与普京关系极为密切。作为联邦安全局前局长，他还与情报部门保持联系。作为安全会议秘书，帕特鲁舍夫执行了总统的重要外交使命，并擅长制定制度、外交政策和战争的意识形态框架等。

　　绍伊古则没有这些资源。他从来不是普京真正的亲信，也从来没有处理过意识形态问题，但他却破坏了与大部分精英（特别是安全部队和军队内部）的关系。在两年的战事中，绍伊古已经成为俄罗斯领导层中最不受欢迎的人物，因此他不太可能成为第二个帕特鲁舍夫，安全会议秘书只会是一个荣誉头衔。当年，同样“有毒”的梅德韦杰夫也是按照同样的逻辑被赶出了政府。

　　在目前的重组中，仍然有一些尚未解决的问题——例如，帕特鲁舍夫本人的安排。可以考虑的职位包括总统府负责人或某种新设的国防情报协调机构首脑。无论如何，在与普京共事多年后，帕特鲁舍夫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角色，无论其正式职位如何，他将继续在意识形态和外交政策领域起作用。

　　目前调整的主调是优化而不是改变。所有的决定都直白地告诉人们，普京对目前的权力结构感到满意，并打算利用政府更迭来提高已有体系的效率，而不是改变它。